姬小白顿时不知该如何答复，支支吾吾半晌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凡空一点都不焦急，就只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姬小白从她的双眼中看出了她的决意，若她不肯应，面前之人必是不会拜别。吭吭嗤嗤好久以后，姬小白终是放弃了统统挣扎，抿着唇，闭上眼，悄悄点了点头。
却听得耳边响起一声闷哼，姬小白一惊，从凡空怀中离开出来，见凡空的面色兀地白了些，额角亦有涔涔盗汗。姬小白自是熟谙如许的神采，顿觉心慌：
“你既已叫我犯了戒，又怎能说走就走呢？”
“你从没有对不起我，人间事，总有因果，统统不快意之事，必是有所启事，你当初会走，倒是因着我伤了你的心。”
“我没事，你别哭了，只是小伤，很快就好了。”
凡空眉毛悄悄撇着，面上神情非常无法，姬小白的决然叫她心中断不住疼痛颤抖，但她终是不肯就此罢休，便是伤再重，心再痛，她亦不能将前尘旧事当作一场黄粱梦。她要这小狐狸亲口说出，她不再喜好了，她才会罢休。
她手腕上的佛珠仍同以往一样，泛着古朴的光彩，凡空伸脱手，悄悄托起姬小白的下颌，在姬小白惊诧的目光中，那张清秀的面孔缓缓靠近，最后，姬小白只觉唇上一凉，凡空竟毫无前兆地悄悄吻了她的唇。
“我这一走，便再与此地没了干系，这三年里，红烛婆婆，青悠，与无量山浩繁妖族，都待我极好，现在不告而别，心中总觉有所亏欠。”
合法她愣神时，屋外忽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是瓷器落地收回的碎裂声，妖青悠内心猛地一突，她顾不得披上衣服，翻身下床的同时一掌将房门震开，却见院外门后遗落了一只碎裂的碗，这碗妖青悠识得，恰是方才姬小白替她盛来鸡汤的那一只。
“如何了？”
甚么清规戒律，只要有这小狐狸在身边，便统统都不首要了，她能为了她引恩仇于天下，又何惜再破一道荤戒。她此生，不欲看破此情，唯愿伴她身侧，共度余生。
“小和尚，对不起。”
姬小白闻言，转头看向凡空，眸子中荡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北岳山城中，妖青悠呆呆地站着，抬头看着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雪，心中像是被甚么堵住一样，身边不时有守城之妖前来报备，直到天气晚了，没有任何人见到姬小白的踪迹，她看向天空的目光恍忽间染了些不着名的情感，能将姬小白毫无声气地带走，除了那法号凡空的妖僧，妖青悠再想不出有谁能做到了。
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让姬小白本就羞红的脸颊更红了一分，她偷偷瞥了一眼面上挂着温和笑容的小和尚，只觉她的笑格外都雅，前日里心中的气恼和肉痛在她的笑声中竟缓缓散了去。
“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