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是谁,百花之主,在宝玉想来,那定是风华绝代,姿容无双……(咳,以上省略夸姣描述无数字)。别的非论,只单看同与这一日生的林mm罢,那等品德风骚就是无人能及的了。是以每年黛玉的生日宝玉记得较黛玉自个儿还紧——能与如许一名天仙般的mm结成如许一段“仙”綠,可不是那些俗人能及的呢——宝玉镇静,贾母欢乐,是以在黛玉生辰这一日过花朝节的端方就一年年地在贾府里兴了起来。

湘云更是喝道:“还不掌嘴呢,这是甚么端方,主子竟拿主子取起乐来了。”

凤姐咯咯一笑,正欲说话。却听黛玉在席上笑道:“都说琏二嫂子部下使唤的都是嘴皮极利索的,怎地却出了这么个笨口拙腮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全。”说着又向那媳妇道:“有话就说完。这般吞吞吐吐地,成何提统!还等着主子们请你么?”

黛玉在席上坐着不免就觉着有些冷僻,一时内心想着林族几家只怕又是狷介气发了,不但本日,好似打贾元春封妃的旨意出来后,林家这几位亲戚礼固然很多,但往贾府走动的次数则少了很多,就连十一嫂,这才四个多月的身子呢,哎……林家虽是勋贵发财的,只到现在却早就转成了清贵文官线路,若非为着她的原故,只怕等闲也不会上贾府的门的——偏现在贾府竟又多了个外戚的头衔,他自产业是宝,可清流们想来更不肯与之来往了。——却苦了自个儿呀,爹爹,你与娘是活生生的本土版罗密欧与茱丽叶罢?不然怎会为了我一个小孩儿,母亲生前就真的多年不归省娘家呢……一时又想起自个儿年年生辰日都是她娘亲的受难日,何喜之有?且又不知远在万里以外的爹爹这会儿怎生悲伤了呢……

戏黛玉是点了,可她还真没多少工夫去看——归正一年里不知要摆多少台戏呢,也不差本日这几出。本日她好歹也是寿星,算得半个仆人,倒不得似昔日那般散淡。赖在贾母身边说了会子话,吃了两盅酒。也就到姐妹们席上来,与湘云、宝玉姊妹几个一处坐着谈笑。

都城的气候,若遇着天寒的年份,仲春里只怕雪都一定化得净,是以贾府里于黛玉来之前并没有过这花朝节的风俗,只是宝玉偶听林家的丫头说了,这才闹腾起来——他自个儿生辰那日的“芒种节”是“饯花节”。是送花神的,而黛玉的生辰花朝节乃是花神的生日,恰是花神下凡的日子。这一前一后,就如他自个儿同黛玉说的,“……你是花神姐姐降世时生的,待我生时,又恰是祭饯花神姐姐退位之日,只怕上辈子我俩就是花神姐姐跟前的一对儿金童玉女,现在跟着下来服侍她的……”

这一年虽府里高低忙了百倍,但黛玉的生辰还是得过的。凤姐是年年筹划的,再是忙,也办得有条不紊。只可巧这一日林家大嫂子病体未患、婶子娘家有事也不得来,十一嫂子才得了喜脉,也是不能劳动的,是以虽都送了重礼,竟一人都不得亲至。

黛玉早已起至一旁低头避了,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只觉头顶有如针刺,偏她昂首看时,却只见婆慈媳孝地相携拜别,并不见半点非常一一也不知是谁的眼这般地狠,剜的她痛照本色。

有甚么看不出来的,黛玉冷冷一笑。

那些不在眼面前的黛玉想想也就罢了,只是瞧着上座里贾母的笑容里多少也有几分寂落,想是也想起女儿来,黛玉心疼她白叟家迩来本不大好,再多弄出些悲苦来只怕更是伤了身子,是以一意哄着贾母,尽管说些稚言哄得她白叟家畅怀,又叫人紧着将戏牌子奉上来,与老太太撒娇定要先听自个儿喜好的那出“灌口二郎斩健蛟”——这但是西纪行里除了大闹天宫外老太太喜好的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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