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节是女儿们一年里不成不过的谢花节,但黛玉此时的表情却较花朝节大异,花朝节里她为了抖擞父亲,陪着他观花饮宴。而在这贾府,终不是本身的家,何必穿戴身孝服去席上打眼,是之前一日就借病避进了房中,更是不会去插手贾府当日的宴庆。她现在觉着,那怕是这身素白的孝服,也是她人生里不成剥夺的权力。为了表达对母亲的追思,也为了保护她本身的庄严,她必然会克尽孝道地完成这三年孝期的。
黛玉待到贾母向她说话时,才在袖下松了捏紧的手,手掌中四个深深的指甲掐印疼得紧,才让她觉着方才听到的话是真的――父亲竟给她安排得如此详确?她虽知父亲派了很多家里的下人来京,但她一向觉得,在现下的社会中,以那些下人的身份,除了照顾产业,对她的运气起不了甚么感化。谁曾想只要父亲的一句话,林齐佳耦就能主持着,为她将京中的林宅开府运转起来,竟然还能在都城筹办起祖父的冥寿……凡此各种,岂不是都在向世人明示着父亲对她的宠嬖,她作为林府的嫡女的尊崇职位……如此一来,纵是本身年幼,又是个女儿身,常日只得寄在贾母身边,等闲归去不得,但在都城里,她倒是有个名正言顺的家了。在如许背景下,今后不管是谁想要打本身的主张,只怕都要忌弹三分了――有父亲的孩子,也很幸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