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宝钗到贾府的第一个生日,贾母曾为之筹办,那是……十五岁的生日。若以此倒推薛家进贾府的日子的话,也就是说,薛家是在宝钗十四岁时入的贾府。宝钗生日是几时来着……好象有那里提过宝钗的生日与贾母的生日同在正月罢,那么宝钗的十四岁应是宝玉十岁,不对,宝钗最多较宝玉大四岁,宝玉的生日是饯花节――芒种来着,前段日子才刚过了的,老太太说宝美女还小,没长全魂呢,不让大办,只往各处古刹道观里捐油刻符,家里也是借着节日热烈了热烈。黛玉初时不知,后又感觉本身在孝中,这礼送得也不吉利,是以本没甚么表示,却被宝玉烦了好一阵,说是不在乎这些,定要她补上份礼,黛玉咬牙不肯,这官司到本日都还式微定呢,黛玉又怎会不记得这小子的生日。宝玉生日月份较宝钗大,则宝玉当时应是十岁末,十一岁初罢,想来老是在那一年里薛家入的贾府。宝玉现在才过了八岁,另有两年余?如此一来,也就对得上了。
只是这曹公笔法实在不凡,他虽事事不漏地都写了,却件件都用别样文章花团锦簇地粉饰了,虚中有实,以实就虚。倘若曹公真是宝玉的原身,如此行文倒也说得通:毕竟是本身的岳家,较之祖母与母亲的不是,曹公此处已算是写得极多的了,都说掺实在话的谎话才气骗到人,曹公善为此道久矣。哎……只苦了黛玉这般以书为史的薄命人啊……
既然拿话唬住了应天府知府,薛家自是要立时办理了行装,离境而去的,这一出应天府地界,只要寻不着薛蟠,就没法审案,自也没法科罪。纵是知府幡然觉悟,已是为是晚矣。只是这薛家也怕那知府真要拿人,为免着了陈迹,被人拿着,京中的王家贾家自是不敢去的,只得在外“玩耍”至结案以后,方才敢在都城现了行迹,投到贾府门前。――由此可知,薛家势弱,胆怯至此也。
薛家进京一节,世所疑问的一点乃是这薛家自抢了香菱打死人后,就以送妹待选为由离了应天府。直至贾雨村结了杀人案,薛家才在贾府露了面,这前前后后,起码是一年不足。而黛玉以本身进京的行历而言,这好久的时候,额,走上几个来回都够了。莫非他们就不怕误了宝钗待选的日子,还是说,这待选只是个借口?
只是这待选乃是皇命,作不得假的,则若如此,黛玉却另有一个疑问了:这非论是待选也好,选秀也罢,这事应同她宿世阿谁甚么“海选”普通,老是处所上层层选奉上去的,断没有各家各户本身送女儿上京的事理,这薛家便是金陵人氏,即应在应天府报名才是,为何要“入京待选”?
王子腾当时恰是官运亨通之际,不乏借力之处,并非少不得这么一个“有能够”的机遇。反是薛宝钗若真的选上了,需向他这位娘舅借力之处多矣,是故王家行事谨慎,不求锦上添花,但求白璧无瑕,并未着意招揽薛家。
黛玉初想通这番事理时,非常佩服想出这个别例的人来。只是这般虚中有实、实中隐虚,狐假虎威、金蝉脱壳的上佳主张,定不是薛家阿谁白痴能想出来的,只不知是胸有乾坤的薛宝钗,还是久经风雨的薛阿姨,但不管为二者中的哪一人,以如此心机,到得贾府,二舅母王氏得其互助,黛玉日子想不更难过都不成能。怪道连这于此道非常粗神经的宝玉都能有所知觉。这王家屋里,还真没一个省油的灯呢。
自个儿才进府时,听得薛家出的事,若按原时,待到贾雨村审此案时,已是一年不足了,更未提多久火线结了这“葫芦案”,再又往京里贾、王两府投了动静,再由两府往薛家传动静,嗯,没有两年,这薛家是进不了京的。――黛玉全没想过要决计显形地让贾雨村顶着获咎权贵的压力去定薛蟠的罪,且不说贾雨村肯不肯,只黛玉本身就不肯,她是要留着这位号称“情情”的贾夫子的情面来救本身的,才不要华侈在这类时候。归正薛白痴就是个不定时的人/肉炸弹,今后寻他茬子的处所多了去了,不差这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