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支起耳朵听了会儿,不由万分恋慕起了贾雨村夫子,比起他会赶上的冷子兴,冷子兴的这位老丈人,言语也太有趣了。虽则每个题目都有问必答,却都是惜字如金,正端庄经的回着官话,多一句别的也无,更不要说八卦了,来来去去只是老夫人安康,两位老爷肃正,两位夫人贤德,琏二奶奶持家有方。至于宝玉连家里几位女人的事,他一个外管事,是不大清楚的……一起说下来,有效的内容,比黛玉本身本来记得的还少,只把黛玉听得耷了耳朵,掷气地想着:也不知烟霞姨娘为甚还说得下去,如果她在内里,早就将人撵了出去,那里还巴巴地又给添茶水又给加果子的。

黛玉出了烟霞阁,王嬷嬷见她晨间去了学里,午后又在孙姨娘那儿僵坐了好久,就想让她略动一动,指着园子里菊花艳说于黛玉,要她往花圃里逛逛去。见黛玉未出声,想来是无妨的,也就领着世人往东北角的园子里走去。

父亲好似要如这酒香般,化入这满室的孤寂里,无处再寻。

黛玉不由又问道:“若我是男孩儿呢?”

……

父亲将目光缓缓自墙上移过来,看真是她,竭力一笑,如风中感喟般,唤了一声:“玉儿……”

另:林父虽是笑谈,但实在,黛玉出世时,身子就不好,以是小脸看着泛青。(原著第三回里有写“便知他有不敷之症”,小孩子家家,那来的“不敷”,还不是胎里带来的。)

孙姨娘禀完事,见林老爷意兴阑珊,也不便久扰,施完礼躬身退出。出房时错眼再看了看那面墙,墙上仍只得那条幅,还是夫人写得那张字,不由内心又悄悄感喟了一声。

到得院外,黛玉倾耳听听,院内一丝声响也无。转至门前,门上肃立着两个小厮,见了黛玉拱手施礼,预向内通报。黛玉悄声止了,问清只得父亲一人在内,将王嬷嬷并小丫头都留在了二门上,单独一人进了院。

林老爷当时正坐在案前,似听非听地对着墙壁发楞(这父女俩的习性,还颇分歧)。一起的事儿说下去,他均无什反应,直说过了三四件事儿后,他才抬手,止住了孙姨娘的禀报。又停了一刻,方嘱道:“我与两位内兄经年不见,只凭手札来往。宅内事件,并不大清楚。你且再与他(再者,如海本身也是问了的),细问问,贾老夫人并阖府的近况,莫要因夫人……不在了,就短了礼数。……嗯,这周瑞好似带了两个下人随行的,你也寻人去探探话(全方位体味,人家是当官的,思路很广)。……”如此这般,又叮咛下很多话来。

昔日里总感觉是笑语晏晏的处所,现现在,只得一室落日映晚窗……

……

“呵呵,玉儿生来调皮,平生下来,就落在了地上,粘了满脸的灰。爹爹我初见着你时,你就是一张小脏脸,不就是一块‘黛玉’么,哈哈……”

黛玉悄悄唤了声:“爹爹……”

窗前仰首坐着的人,单身浸在余晖里,几淡得连影子也无……

……

这内里本还含了黛玉名字的由来,黛玉幼时,父亲常带她到内书房玩耍,初初教她识字时,也曾指着墙上各个条幅与她熟谙。认到此幅时,黛玉便问:“君子是谁?”父亲一时大笑,往窗边看去。黛玉也转脸,却只见母亲在窗边看书,也不知父亲为甚笑得如此高兴。彼时父亲给她讲起了君子*4,提及君子,天然要提六德;提到六德,则“君子比德于玉”,自就要说玉。那些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君无端,玉不去身”的诗句,父亲是张口就来。说到鼓起,笑谓:“是以我家玉儿,取名‘戴玉’是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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