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山后山长着大片大片的松树,连夜的雨后成片成丛的松菇密密麻麻在树根上冒出头来,一个个撑着圆润润敬爱的伞头,你挤我我挤你好不热烈。
苏妍打趣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手边的白瓷盅,道:“就送这盅松菇酱吧,拌饭吃咸香开胃,且还不是一下子就吃得完的。”
因着苏妍极少有这般新鲜欢畅的时候,是以流萤看了看雨势,可贵没有制止苏妍,任由她玩个纵情。
“好!”苏妍宠溺一笑,点头道:“那我可就等着咯!”
外头天气尚早,清算好厨房,苏妍回屋换了身衣裳,带着流萤往文殊殿后的寮房而去。
说着她看向月芝嬷嬷,待见她点头后,苏妍方才持续,“这症状却也是不必服药的,能够针灸内关、神门二穴,如此见效倒是快些。 ”
还是是白粥小菜,熬得软糯苦涩的白粥犹冒着热乎乎的白气,喝上一口,只觉五脏六腑都被这热腾腾黏软的白粥熨帖了!
流萤抬袖抹去额头的水印,嘟着嘴嘟囔:“婢子才不信呢,现在嘴上承诺的好好儿的,赶明儿就又忘了,还是得婢子看得紧些……”
说完不睬会流萤抗议的眼神,兀自拉开门走出去。
吴青核阅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食盒上。
她把手上另一半包子递到苏妍嘴边,便咀嚼着嘴里犹有些烫的包子便含混不清道:“女人尝尝,真的很好吃啊!”
苏妍倒是点头,“不必了,这包子你吃了吧,我看你似是没吃饱。”
一抓苏妍的手,当真冰冷的很,流萤赶快半推搡着把苏妍拥回床上,抓着她的手揉搓呵气,直到掌心的手和缓些方才放开,又逼着苏妍裹在被中消去身上的寒意这才一边为她净面一边唠叨,“若说女人不懂事吧,女人倒是本性子沉稳文静的,不似普通闺阁中的女人那般爱耍小性子,可若说女人懂事吧,女人却总爱做些教人担忧的事,这可让婢子如何说好……”
苏妍解释道:“前些日子从一名夫人那边讨了些莲子粥,本日是来还食盒的。”
幸亏她这张脸让人生不出歹意,吴青收了剑,冷声道:“我便是,女人是何人?”
流萤端着铜盆出去便见到这么一幅场景,素白里衣的才子站在窗前,带着湿意的轻风悄悄扬起她的衣摆发梢,竟给人以斯人将欲乘风而去之感!
苏妍抬起湿漉漉的手在流萤头上悄悄一点,留下一个淡淡的水痕,告饶道:“好了好了!我晓得了,今后不会了。”
翌日朝晨,流萤把那红漆嵌螺钿的食盒里里外外仔细心细擦了一遍,主动道:“女人,婢子去送食盒。”
绣鞋轻碰青石地板的哒哒声在院中一声声响着,给寂然落败的春季添了分朝气。
苏妍一看便知她在想甚么,笑着拿出一个青花瓷碗,“喏,这儿另有,给你留着呢!”
苏妍在前面采,流萤在背面装,没一会儿的工夫便装了满满一篮子。
流萤看了眼窗外,略一思考道:“似是昨夜里就开端了,足有三个多时候了吧,一场秋雨一场寒,天儿又冷了,女人今儿得添衣了。”
被等闲戳穿心中所想,流萤愈发不美意义,红着脸嘿嘿笑个不断。
苏妍恰是在为这个忧愁。
又回身对苏妍道:“谢过女人。”
流萤不解,问道:“这却又是为何?”
吴青是其中年男人,三十出头的模样,穿戴一袭青衫长袍,腰间系着同色的腰带,显出精瘦的腰身,苏妍到的时候他正在屋中擦拭一柄剑,剑刃锋利闪着银光,他神情专注仿若面前的不是一个死物,而是他出世入死的火伴。
接下来天然是一番穿衣打扮,小半个时候后,主仆俩坐在黑漆圆桌旁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