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下流,特别是洛阳以下,几近已见汪洋。黄河中游是峡谷河道,自桃花峪之下倒是一片坦途,水势澎湃,残虐横流。
白氏最腻烦她说这句话,抬手就要拍她,淡秋忙道:“好妈妈,你听我说完……真是出大事了!您瞧我们这儿的雨下的大,传闻陕西和山西那边下得更大,很多村庄都被冲没了,百姓没有饭吃,卖妻鬻子,官府拨银又不及时,快没活路儿了!河南另有人造反,本地知府家里都被砸了……”
萧家在登州的宅院占地很广,还是当年靖和帝在位时赐给长公主的,长公主归天后,这宅院就留给了长公子的子孙,并未收回。院中到处都种着花木,年深日久,古木参天,地上铺的方石因光阴久了,都透出柔润光芒。这百年世家的古蕴天然不是那等新建的宅邸能比的。
萧央悄悄呼出口气,望着帘外大雨,他……摄政王如何,又与本身何干呢?
萧玠看着她有些活力又有些心疼,“这么晚了,你如何跑过来了?雨下得这么大,有甚么事让丫头过来传话就是了。”
萧央心下微微一动,“姓许?”
重渊面无神采,抓着她的手如铁钳普通,她感觉现在的他比当初随口就取人道命时还要可骇。
这场战事断断续续打了三年之久,最后战事狠恶之时,摄政王还操纵太后身边的眼线给南越王传了很多真真假假的动静,厥后南越王伏法,但战事却还是不竭,且都是冲着摄政王去的。半月前,也不知南越王那位短长的幕僚用了甚么手腕,竟骗得摄政王入了骗局,最后虽未身故,却也受了重伤。
萧央正握着笔伏在小几上练字,闻言手上一顿,墨点滴落下来,洇了一片,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甚么事?”
萧央内心一紧,这雨若一向如许下下去,黄河的水必将定就止不住了,若只是水患还好些,可现在南越王那边,恰好要找个起事的借口呢……
她让人在前院盯着,看到萧玠回府就来禀报。她一向未睡,室内燃着灯火,她拿了本书看,看了半个时候,却一页都没看完。
萧央没有答话,低头又给他施了一礼,“我的丫头还在等我,先辞职了。”
许三女人就道:“那里另有光阴选了?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合适的,许女人就说本身情愿为摄政王冲喜……”
淡秋当真的想了想,“倒也没甚么了……哦,对了,四公主出嫁了,因为水患,皇上还下了罪己诏,南越王那边倒是没甚么动静了,应是怕被大水阻住吧……”
萧玠道:“南越王运营多年,权势不成小觑,河北、天津都有他的内应,现在他行事又周到稳妥了很多,他那位幕僚倒真是位不世出之才!”
抱石和淡秋愣了一下,却也没说甚么,退下去,让夷则出去。
等又有客人出去,她们便去了宴客的园子。
萧央望着西窗边的那只小木瓶,内心有种非常的感受,丝丝缕缕的满盈开来。
……
“京中没传闻别的事么?”萧央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萧央住的院子在正房的东南,阵势还算高些,但此时庑廊下也积了很深的水。
来插手洗三宴的很多,傅太太在登州贵妇圈中申明颇好,她共有三子,如此生子的她的三儿媳。萧央跟着两个姐姐去看了小婴儿,软软糯糯的,萧宁想伸手抱一抱,被三夫人瞪了归去。
抱石服侍萧央梳洗,镜中的萧央已经是少女的身形,如云的乌发松挽,耳畔戴了流苏小坠子,她说话时便摇摇摆曳的。她的小脸已垂垂长开,长眉如画,肤光胜雪,殷红的唇轻柔滑嫩的,模糊透出一股清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