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接过,心中颇不是滋味。
韩止听了大为顾恤,抬手替程瑶拭泪,柔声安抚道:“莫哭了,名字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在我内心,只要那小我是你,就充足了。”
一声“止表哥”,更是让韩止眼中柔情更甚,的确要溢出来。
都说新婚之日是一个女子最斑斓的时候,程瑶自不例外。
嫌见面礼轻么?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子,不知此时,她的内心是否如他普通欢乐?
若只论仙颜,瑶表妹本日不输微表妹了。
几杯酒入肚,厥后的酒是如何喝完的,韩止已经记不大清楚了,程瑶见差未几了,扶着他走向罗汉床。
韩止在她身侧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好,今后就叫你霄儿。只是,你是不是也该叫我夫君了,而不是世子。”
程瑶垂眸,任泪珠无声滚落:“我就是在想,如果能以程瑶的身份光亮正大嫁给你该有多好,而不是顶着这莫须有的名字过一辈子。”
“我无妨……世子,我们快走吧,去迟了总不好。”程瑶害羞一笑,心中大石总算落了地。
不过,终究能有本日,统统便都值得了。
老夫人这话,听着总有些不对劲。
手持酒壶,满上两杯,韩止端起一杯递给程瑶:“霄儿,饮下此杯,今后我们就是伉俪一体了。今后我定会好生待你,矢志不渝。”
呵呵,还觉得她是怀仁伯府的二夫人,想着家丑不成传扬?
程瑶心中一跳。
韩止脑海中晃过这个动机,随后哑然发笑。
段老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便顺手放下,淡淡道:“既然已是国公府的媳妇,自此就要端庄矜持,与世子一道孝敬长辈,和睦弟妹子侄,可记着了?”
“请父亲、母亲喝茶。”
“这是——”
她说完,把酒坛开封,浓烈的酒香就飘了出来。
韩止在内里敬酒已是喝了很多,现在恰是认识复苏却有了几分酒意之时,闻到这酒香就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且听了程瑶这番话,心中更是顾恤,那里还能回绝,径直拿过酒坛倒满酒杯。
大厅里,卫国公府统统主子们都到齐了,世人谛视看着一对新人敬茶。
定然是不及他的吧?
韩氏扫一眼段老夫人与陶氏,抿唇一笑。
韩止目光便不受节制落在大红床褥上铺的那块白绫上。
程修文与丫环生的种,做出未婚私通的事来,****何事?
程瑶眼神迷离,似是堕入了回想,声音轻如飞烟:“当时我才刚懂事,传闻家中生了女儿,待她满月时母亲便会亲手埋下数坛女儿红,等她嫁人时才取出来宴客。只是我出身寒微,没有这个福分,又总忍不住期望,就悄悄埋了这一小坛。本日取出来,用来宴客是不敷的,不过若夫君能与我同饮,就心对劲足了。”
韩止定定望着,忍不住道:“瑶表妹,你本日可真美。”
她缓慢抬眸扫了段老夫人一眼,却从其神采上瞧不出端倪来,只得作罢,恭恭敬敬应一声是。
程瑶破涕为笑:“止表哥,你对我真好。”
韩止终究抬腿,一步步走向床榻,悄悄吸了一口气,拿起秤杆把喜帕挑了下来。
韩氏坐在段老夫人不远处,挑眉嘲笑。
卫国公端起茶杯喝过,给了见面礼,而陶氏则盯着一脸恭敬的新妇好久,没有端茶。
程瑶坐在那边,未动。
韩止心中一荡,拉着程瑶走向喜桌,二人相对而坐。
程瑶把那红绸封口的酒坛递给韩止看:“这是女儿红,小时候,我亲手埋在院子里桂花树下的。”
二人举杯,各饮半杯,随背工臂交叉,把剩下的一半喂对方饮下,至此算是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