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回了神,眨了眨有些发疼的眼睛:“母亲,您过来啦。”
回到飞絮居,突然静下来,落空嫡亲的痛苦渐渐满盈上来,程微坐在窗边,一坐便是一下午。幸亏没了先前浮泛洞令民气惊肉跳的状况,欢颜等人虽担忧,却不敢来扰。
二哥但是前程无量的状元郎,以祖母与父亲唯利是图的性子,会舍得放二哥走?
好好一个女人家,被一国天子命令禁足,也算是名扬都城了。
再想想安阳公主看中程修撰的传言,忠定侯当时就擦了把盗汗。
韩氏觉得女儿只是随口安抚,跳过这个令人悲伤的话题:“本日下午,你大舅、大舅母,另有三舅他们都来了。”
母女二人又是一番悲伤,哭声止了,接过画眉递来的温热帕子拭泪。
人在极度哀思的时候,老是不敢静下来的。
正月尾,程家庄代族长二爷爷俄然上了门。
“符医这方面,我从稳定说。”
这世上,只如果尽力就能办到的事,她就不怕了。
韩氏长叹一声:“但是你惹了华贵妃的厌,被皇上亲口命令闭门思过,将来是没有机遇进宫了。”
怀仁伯府就在暗影重重中沉默度日,连府高低人的脚步声都轻了很多。
忠定侯一样一脸忧?,抓了抓头发道:“能有甚么体例,容儿顿时就要出嫁了,总不能退亲吧?”
卫国公老夫人几乎犯病的话,韩氏没敢跟程微提。
说到这里,韩氏几乎又落下泪来:“我不幸的瑜哥儿,该如何办呢?”
再说,二哥虽是嗣子,那也是正式过继来的,不管是在族谱上还是世人眼中,就是父亲正儿八经的嫡宗子,谁家伉俪和离,能把嫡宗子带走的?
“微儿,你如何坐在这里。”韩氏走过来把窗子关好,一摸程微的手,公然冰冷冷的。
他家该不会是和皇上抢半子了吧?就算现在皇上厌了本来看上的半子,可对于敢和他抢的臣子,能看扎眼才怪了……
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天子携宫妃在天重楼赏灯,与百姓同乐,自是叫了看得扎眼的大臣们相陪,年青漂亮的新科状元郎鲜明在列,却因为言行不当,触怒了皇上,被好一顿怒斥,当即被赶下了楼。
如果她随母亲走了,二哥还留在这个泥潭里,乃至兄妹二人今后连见面都难,那该如何是好呢?
忠定侯府,侯夫人刘氏哭红了眼:“侯爷,您看怀仁伯府那些糟苦衷,我们容儿该如何办呀?”
程微因为被昌庆帝亲口命令禁足,来了亲朋是毫不能出去见的,便也听得当真,待韩氏讲完,问:“母亲,那外祖母如何样了?”
刘氏撇撇嘴:“便是退亲,容儿随便再找一个也比现在强。状元郎又如何,三年出一个,又不是吉祥,遭了皇上的厌,还能有好出息不成?至于怀仁伯府,就更别提了,当初看中他家,纯粹为了那二公子罢了。老爷,我都没跟您提,客岁重阳节带容儿进宫,贵妃娘娘专门赞了容儿娴雅风雅呢,如果当初容儿没订婚,那太子良娣那里轮获得马侍郎家的女儿。”
程澈先前的开解,让程微找到了主心骨,反过来安抚韩氏道:“将来总有体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