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微仍然不为所动,那声音更加刻薄起来:“啧啧,就凭你这模样,也难怪被你表哥回绝了!”
程微嘴角忍不住一翘,到底感觉女孩子家听了这话该害臊的,她也不好把将要见到止表哥的欣喜表示的太较着,下巴微抬道:“休得胡说,这和止表哥有甚么干系?”
程微目光在那条大红撒花的明丽披风上一掠而过,点头道:“就穿月白的吧。”
“别涂脂抹粉了,我早说过,出世时脸着地了得换,靠你一层层的刷脸,有甚么用?”
程微个子高挑,又有些丰腴,裹了月白的披风,似是显得更丰润了些,单从背影瞧着,才十三岁的她比起家形婀娜的程瑶来,倒更像是姐姐了。
巧容顿时愣住了,眼底缓慢闪过不忿,忙跪下来请罪:“是婢子不会说话――”
本来两个丫环里,她更喜好嘴甜的巧容,可跟着这大半年来脑海中莫名呈现的声音越来越刻薄,以往欢颜那些傻话落进耳中,不再那么气闷,反而下认识感觉更靠谱些。
等她提示了止表哥,止表哥便不会对她冷目以对了吧?就算是对她偶然,她不能像小时候胡想的那样永久住在外祖家,她仍然是他的表妹呀。
程微脸上神采一下子温和起来,开口道:“快请出去。”
“胡说,止表哥不是以貌取人的人!”程微是真的有些恼了。
在这一日,少年男女们大着胆量对心上人透露情意,只要发乎情止乎礼,是不该被嘲笑的。
外祖家表姐妹很多,可她从有影象起,每次畴昔,止表哥都会牵着她的手,带她赏花吃点心,还一起爬过树,看过蚂蚁搬场,比对表姐妹们都要好。等她大了些,止表哥虽不会再牵她的手,可对她仍然和顺驯良。
她生日那日,忍不住对自小靠近的止表哥透露情意,未曾想景老王爷家的小霸王和几个玩伴躲在一旁偷听,把这事鼓吹开来,让她成了都城中的笑柄。
她说着话,眼波流转,落在妆台上未合拢的脂粉盒子上,便笑了:“我说三妹本日气色如何格外好,本来是用了‘巧天成’的脂粉,让我猜猜,这必然又是二哥送的,对不对?唉,撤除进宫当了太子妃的大姐姐不算,我们二房三个姐妹里,二哥独独疼你,也难怪我和四妹内心总泛酸呢。”
刚巧那声音又响起:“再擦下去,你那满脸痘印子又暴露来了,我早说了,只要你听我的,放点血,别说是你这痘印,另有这张黑脸,就是碗口大的疤也能让它光滑如初――”
巧容嘴角撇了撇,发觉欢颜悄悄看她,狠狠瞪了一眼,忙抬脚根了上去。
她的声音还未脱女童的清脆,天然也没甚么威胁性可言,阿谁声音就讽刺地笑起来:“呵呵,实在你是心动了吧,以是才如许惊骇听我说?”
站起来还没走两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就从屏风后轻车熟路的转了出去。
程微只觉身心俱疲,摆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
程微听了这话,脸上闪过几分尴尬,却安然道:“止表哥虽不在乎,我却想让本身更都雅些。”
说着话,又抽出洁白的丝帕把脸上的脂粉擦去了一些。
她正处在女子初绽风华的时候,清丽端庄,身量适中,举手投足间显出杰出的教养,唇畔从未退去的笑容令人望之可亲。
镜中的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如果细细端倪,一对远山眉舒扬开畅,黛眉下是形状美好的内双丹凤眼,眼瞳黑亮且大,眼角微微上挑,配在标准的鹅蛋脸上,想也是个初露风韵的青涩小美人儿,只可惜那略黑且粗糙的肌肤,另有额头腮边冒出的几粒红痘,以及下颔上未褪的痘印,生生夺走了旁人当真看第二眼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