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的背影消逝在两人视野中后,萧河开口。他望向的是萧道鸾手中的墨剑。曾引得萧道鸾一笑的木剑越歌没有被带在身边,定然是断了。出门游历一趟,能全须全尾地返来,萧道鸾已经无愧剑池少主的身份。断一把剑,不是大事,何况看起来他有了更好的。

萧河捧着热茶,没有喝上一口:“他成了魔修。”

不信神佛的萧河也禁不住想,人间万事莫不是真的自有机遇,兜兜转转,这墨剑还是合该落在剑池中人之手。

“他对我……心中有怨不假,但这么大的行动,却不是为了对于剑池。”

墨剑无疑是一把可贵的好剑,即便放在藏剑数百的剑池中,也能独占一席之地。还是毫不低的一席。

“你赶上了费事。”

藏锋阁久负盛名,却也不过是三层高的小楼。屋顶铺的是一色黛青琉璃瓦,高古拙朴,与山林相映。

“那样便好。我尚在剑池,他想来不会轻举妄动。”萧河点头道,“你若去往别处,他要脱手,就没那么多顾忌。”

沈恪的腰身还酸着,但人在剑池当中,务必倍加谨慎。他不但没有佝偻趿拉蹭着往前走,反而挺直了要背,走起路来务必衣带生风。

对一个大乘期修士来讲不算吃力的事,萧河罢手后,却皱眉按住了胸口。平心静气,才没咳出声来。

“同为剑修宗门,剑池也有珍宝。”萧河提起此话,却不是要推断那两大宗门参与到此事中的目标,“是一把剑。”

萧道鸾眼神一凛。对方从关中一起追杀他到西南,他也模糊有所发觉,比起直接杀了他这个剑池少主,对方对他身上的那把墨剑更有兴趣。如果只是为了寻仇,杀他不比夺剑首要吗?

萧河回身走到地龙最旺处,比及双手被烘得有了知觉,方道:“剑池和我一样的痴人有很多,我也并非上任剑主的亲子。”

“我自夸观书万卷,无有不通之书,得了这残卷,一时候竟全然不解。心下不甘,又存了些较量的动机,与他一同翻书检阅,日夜参详,才算解开了十之七八。”

“剑池没有叛逃的主子,更无树敌的弟子。”萧河几近肯定了那人的身份,话锋一转,“我少时一心观书,后又转入剑道,于那……男女之事,无甚兴趣。剑池不能没有少主,以是捡回了你。”

萧河登上三层,负手而立。

这是萧道鸾在未几的话语中,侧重点出的。他在西南看到了与观澜亭一模一样的亭子,思疑设想他的幕后之人,与剑池有关。

萧河目光安静,多年来杜口不提旧事,或许就是等一个不得不提的机会。

踌躇之间,萧河已经抚顺了气味,眉头舒开,道:“你在西南见到了观澜亭?”

“他要这把剑。”萧道鸾皱眉道,“这把剑虽是上品,却也并非独步。”若要说这把剑藏有诸如藏宝图一类的隐蔽,也就罢了,可他对这把墨剑知根知底。八百年前沈恪顺手扔给他的剑,能有九品品阶,另有赖几位师兄帮手淬炼。为了获得如许一把剑,值得动那么大兵戈?

“连山、归一此次脱手,是因为丢了宗门珍宝。”

他从不过问萧道鸾除了习剑以外的事,那是因为自小能让对方感兴趣的仅此一样罢了。别的不管是拿了山下小孩儿多爱玩弄的糖条,多好吃的果子,萧道鸾都冷着脸视若无睹。当萧河按着剑池的端方,让他自行遴选一把佩剑的时候,萧道鸾才暴露了与此时类似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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