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砺咧嘴傻乎乎地笑,“多谢萱萱,萱萱最好了。”
往上是他曾窥见一斑的雪峰,往下则是他未曾明白过的山谷。
而口鼻间满是他身上独占的气味,让人由衷感觉放心安稳的气味。就仿佛他是巍峨高山,能盖居处有北风凄雨,又仿佛他是参天古木,替她撑起一方安宁之地。
他又说,“我明天就走了,要隔两三个月才气见到你。”
杨萱闷声道:“我没醒, 我还要接着睡,一向睡到明天早上……大人不消管我,等天亮开了城门拔腿走掉就是。”
萧砺忽觉面前一片恍惚,忙仰开端眨两下眼睛,让泪意散去。
萧砺早将搭在椅背上的棉袄拿过来,给她披在身上,奉迎地笑着,“另有前回的药粉,也一并带上。”
杨萱把药粉和两贴伤药膏用匣子盛着,跟衣裳一道包在包裹里,没好气地说:“拿着。”
衣柜是双开门的,分摆布两边,右边是她的衣裳,几个格子都塞得满满铛铛,右边是他的,较着要空荡很多,倒是摆得整齐。从上往下顺次是长袍、裋褐和中衣,最上面有两个纸糊的盒子,一个装着袜子,另一个盛着荷包、香囊等零散小物。
就是这么傻,这么让民气疼的萱萱!
杨萱系好盘扣,又穿上夹棉裙子,淡淡开口:“掌灯。”
杨萱觉得睡不着的,没想到一沾枕头就觉出浓厚的倦意, 很快含混畴昔。
萧砺俄然就想起他曾经做过的阿谁梦,在山峦间驰骋,由山岳奔驰到山谷,再穿过密林,开疆拓土。
以往他都是拎个包裹就出门,内里最多塞三两件衣裳,不也安然无恙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