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知错。”海离归昂首,安静地看向了禅心的眼睛,“都说,佛祖舍己普度众生,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现在,弟子另有一事猜疑于心,不知当不当说。”
至于阿蘂那厢,恐怕也怠慢不得了,定要找能人好好地关照着。听闻,护国寺新收了一个工夫不错的小和尚,传闻是二王爷的义子,并且也与栀娘有几分友情,不若就让他暂任侍卫的职位,也好护得妻女全面。
一番天人交兵后,海离归毕竟还是筹办赴约,而这时,端坐高台的禅心法师仿佛发明了他的非常,连唤了几声终究将他唤得复苏了过来,随即拾起戒尺狠狠地往他的手心号召了去。海离归自知念佛三心二意的确该罚,故而躲也未躲地生生挨了这一杖,剧痛袭来,不由吸了一口寒气。
“说。”禅心法师点头道。
看完了信,转眼到了早课的时候,海离归虽是一脸平常的平静与专注,但心机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他觉得,现在一个是郡主一个是和尚,身份差异再无牵绊,却未推测,她的处境比畴昔在梓郡时,还要伤害几分。
护国寺,僧寮的窗户微微敞开,一道白光忽的一掠而过,不偏不倚地订在了床头木板之上。只一瞬,海离归蓦地展开了眼睛,抬手将床头的匕首悄悄一拔,取下订在匕首锋刃处的纸条,偷偷塞入了怀中。
“是。”无云恭恭敬敬地磕了头,算是应下了。
只是,固然进度迟缓,但锦衣卫的名头也不是盖的,很快,线索便再一次锁定到了凌家身上,看来,阿蘂所查非虚,这件事果然与凌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并且还查到,比来几年凌家仿佛养了很多的私兵,仿佛将有甚么行动,柳钰心中暗道不妙,想起了一小我。
“你们毕竟也是佛家后辈,多去历练历练,积善性善也是好的。现在,你们且去,快去快回,路上且要把稳,也莫要行动差池乱了规戒,平白丢了我们佛家的颜面。“
固然,礼聘和尚做侍卫委实有些惊世骇俗,但是倒是惹不来闲话的,并且左选右选还是那人最为合适放心。现在尚在用人之际,自是要万分把稳,二王爷他信得过,女儿栀娘的目光,他更是信得过。毕竟,也是柳钰自个儿的血脉,并且向来很有主意,也是一个有手腕的,识人定然错不了。
罢了罢了,本来那些个看似表面光鲜的部下们,一个二个竟然都是吃闲饭的,择日全数撵出去才好呢!柳钰眉头微皱,如是想到,手中的折扇倒是摇个不断。眼看着已然入秋了,却无半点的凉意,这个该死的鬼气候,竟然连它也要和本身作对……
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师兄弟二人双双应道,随即冷静地分开了,而禅心法师,却又再度悠悠然合上了眼睛。手边,木鱼声阵阵,节拍竟是没有乱过一分一毫。
“无尘,你可知错?”禅心声音冰冷,带了几分喜色。
第二天凌晨,天蒙蒙亮海离归便已然醒转,就着微小的阳光,展开纸条细细浏览了起来。纸条虽小,整整齐齐的簪花小楷却煞是精美都雅,看来那写信之人的书法工夫,可真是不普通。
“原是如此……”禅心法师长长舒了一口气,嘴角模糊有了几分笑意,“都说堕入佛门万事皆空,你又刚入法,老衲本是不同意你去跑这一趟的。但毕竟,倒是性命关天,不若你且前去,了结了那孽缘与执念,也好过奉养佛祖三心二意,反倒失却了诚恳,没法修成正果。”
尽人事,听天命,接下来的统统,就要看这小沙弥的造化了,阿弥陀佛……
柳钰独坐太师椅上,苗条白净的手指在桌上悄悄地扣着,心中倒是愈发猜疑了。照理说不该该啊,锦衣卫的办事效力向来都是一流的,怎的,此番竟然连这么一件追凶小事也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