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天阳面色一沉,亦是挖苦道;“我们大梁军饷紧缺,难不成他慕玉堂就军粮充盈了?我看清楚是有人怕了慕家军,听到慕玉堂的名头便是闻风丧胆,落荒而逃了不说,就连回京后也还不忘夹着尾巴祈和。”
袁崇武亦是微微一笑,点头道;“孟爱卿所言极是,温丞相,朕的宗子本年亦是一十六岁,与温蜜斯同龄,朕故意促进小后代的一段良缘,倒不知温丞相意下如何?”
这一日从早便下起了雨,整座皇宫无不是冷测测的,阴风习习,男人一袭戎装,顾不得踏进后宫,便是仓促去了元仪殿议事。
温天阳不料袁崇武突然相问,遂是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嫡妻生下小女时,不幸难产离世,微臣感念嫡妻,这些年未曾续弦,更未曾纳妾,只一心将小女扶养长大。”
宫人亦是晓得安氏乃皇上结嫡老婆,当初立慕七为皇贵妃,只因碍着慕家权势,现在既已与慕家开战,也是撕破了脸皮,今后的皇后之位,也定是落在安氏的身上,纵使安氏当不了皇后,可大皇子二皇子都已长大成人,即便此后皇上在得了皇子,在年事上也是吃了亏的,宫里的人都是人精,最会算计,待袁崇武走后,赶去玉茗宫趋炎附势,恭维阿谀者数不堪数,更是衬着玉芙宫萧索冷僻了起来。
姚芸儿抱着孩子,两岁多的溪儿压根不明白大人的话,只聚精会神的玩弄动手中的拨浪鼓,稚气粉嫩的一张小脸,敬爱极了。
“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众臣齐呼。
姚芸儿将女儿抱在怀里,就听乳娘悄声道;“娘娘,昨日里皇大将丞相家的蜜斯赶了出去,并勒令她今后不得传召,不准进宫,现在这事已是在宫里传遍了,奴婢瞧着那温蜜斯,凡是还要点脸皮,也不好再进宫了。”
袁崇武点了点头,道;“温丞相的令媛,倒不知许了人家没有?”
安氏虽无恩宠,但宗子勇猛,次子聪慧,现在慕七的贵妃之位形同虚设,固然姚芸儿与她同为妃位,可在宫民气里,安氏有二子傍身,目睹着宗子即将建功立业,姚芸儿膝下却只要一女,又是年幼顶不了事,如此,凹凸立时见了分晓,不管宫中大小事件,宫人们也尽是去玉茗宫中存候氏示下。
见袁崇武起火,诸人再也不敢吵嚷下去,一个个俱是俯下身子,一动不动起来。
是夜,待诸臣退下后,温天阳与一干亲信大臣,却皆是留了下来。
见诸臣实在吵得过分短长,袁崇武皱了皱眉,只喝道;“够了,身为文臣武将,吵喧华闹成何体统?”
“奴婢们昨日都说瞧得清清楚楚的,哪还能假,娘娘尽管安下心,若论起恩宠,我们玉芙宫但是头一份的。”
朝廷的御林军与岭南军联手在豫西抗战,两边厮杀数十次,皆有毁伤,慕家军没法攻破豫西以北的宜阳,一样,朝廷军也没法打过豫西去。两边一时候,成胶着状,待慕玉堂即位称帝的动静传来,留守京师的武将军侯无不是恨得咬牙切齿,但要他们带兵前去抗敌,却一个个成了缩头乌龟,这些武将军侯大多是世袭,自小娇生惯养,即便去了军队磨砺,也只是逛逛过场,就连畴前大周与岭南军作战时,这些人受命前去讨伐,也是待在火线乘凉,冲锋陷阵的都是一些出身寒微的将领,得了军功却还是落在他们身上,是以此次朝廷与慕玉堂开战,这些军侯都是压根希冀不上,真正顶用的还是袁崇武一手带出来的农夫军将领。
没有人迟误工夫,议事方才开端,便是直接进入正题,主战派由宰相温天阳为首,主和派倒是由一等军侯闫之名为首,两派争论不下,口沫四溅,若不是碍于袁崇武在场,怕是两派人马在元仪殿便能大动兵戈,打起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