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殿中只剩下袁崇武与安氏二人时,安氏心头惦记取宗子,遂是言道;“皇上,听闻杰儿还在豫西火线,不知他眼下如何,会不会....有伤害?”
袁崇武虽是行伍出身,多年行军早已让他非常警悟,可此次的确是累的很了,直到那内侍唤了好几声,男人方才惊醒了过来。
袁崇武走进内殿,安氏亦是上前拜倒,对着男人规端方矩的行了一礼,口中只道;“臣妾拜见皇上。”
袁崇武回过身子,只摇了点头,道了一个字;“来。”
那内侍焦心不已,只谨慎翼翼的唤出了声来;“皇上,皇上?”
袁崇武淡淡一笑,道;“温天阳身为言官之首,不免恃才傲物,又加上他的掌上明珠向来被人称为大梁第一美人,阿谀的话听多了,老是会生出一些不知好歹的动机,也属平常。”
袁崇武的神采这才和缓了些,只点头道;“温丞相尽管放心,令令媛嫁给皇宗子,自是不会让她受半点委曲。”
袁崇武将儿子扶起,袁宇端倪清秀,唯有身量却还是是过于孱羸,比起兄长袁杰足足矮了一个头去,两兄弟虽是一母同胞,但边幅间却并无何类似之处。
袁崇武单独一人,以手扶额,只感觉满身莫不是累到了顶点,不知畴昔了多久,才有内侍大着胆量走了出去,一瞧,才见袁崇武竟是睡着了。
袁宇上前,袁崇武亲身揽过儿子的手,让他与本身一道坐下,在一尘不染的宣纸上,握着孩子的小手,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袁崇武眸心尽是血丝,对着宫外看了一眼,半晌后,他闭了闭眼睛,吐出了一句话来;“摆驾玉茗宫。”
孟余揣摩了男人的话,内心顿时了然,他跟随袁崇武多年,说话间便也含了几分随便,当即一笑道;“这温天阳怕是想将女儿送进宫,嫁给皇上,岂料却被皇上反将了一军,快意算盘落了空,也难怪他的脸都紫了。”
待听到内侍的通传;“皇上驾到!”后,母子两俱是一震,袁宇最早回过神来,当即便是喜不自禁,赶快站起了身子,向着殿外迎了畴昔。
袁崇武见案桌上的书堆积成山,顺手拿过一本,但见袁宇笔迹清秀整齐,阴柔不足却刚毅不敷,见男人神采不明,袁宇遂是担忧起来,嗫嚅道;“父皇,是不是儿子的功课写的不好?”
玉茗宫中,灯火透明,袁宇正伏案苦读,安氏则是伴在一旁,端五前后蚊虫最多,安氏不时挥动动手里的团扇,去为儿子将蚊虫赶走。
“你不必如许多礼。”袁崇武声音深隽,眼瞳暗黑如墨,留了句;“早些安息。”便走出了玉茗宫的大门。
袁崇武点了点头,那一双黑眸暗如夜空,道了句;“他是朕的儿子,现在他既故意向上,朕天然要给他机遇。”
待诸人走后,唯有孟余留了下来,对着袁崇武道;“皇上,微臣冷眼瞧着,怎发觉温丞相并不属意将女儿嫁给少将军,瞧他神采,倒非常勉强。”
“起来吧。”袁崇武虚扶了一把,他没有奉告安氏,袁杰在火线时,左肩曾身受一箭,伤口溃脓后,曾在梦中胡言乱语,袁崇武在儿子病榻前守了一夜,听着孩子口中念的最多的,倒是这温珍珍三个字。
“孩儿叩见父皇。”袁宇已是十四岁的年纪,声音不复年幼时的清脆,已是含了几分沙哑,但那声音中的渴念之情,倒是涓滴未曾窜改。
事已至此,温天阳心知多说无益,当即俯身叩首,谢了恩去。
“不过....”孟余还欲再说,袁崇武倒是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放心,朕心中稀有。”
袁崇武不置可否,隔了很久,降落的声音终是吐出了一句话来;“眼下另有一事,未曾与你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