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往镜子里瞧了一眼,见伤口仍在渗血,便道:“这伤得缝,你去把我匣子取来,另有,柜子里的那瓶麻沸水。”
“……我倒没听你提及过,嘶。”武人动手没轻重,疼得楚曦直吸气,“我没中惑,那小鲛是我救的,你不准动它。”
怪了,做了甚么恶梦吓成如许?他摸了摸胸口,深吸了口气,方觉身上粘腻不堪,起家要去沐浴一番,又想起水池有主了。
“没甚么,海腥味罢了。”楚曦摇点头,看着他笑道,“没走恰好,你替我去探听探听苏涅和罗生的下落。”
本来,除了管家元四,护院昆鹏,厨师长生,书僮梁萧,他的府邸里,也就另有两个门客四个主子。被送去献祭前,他把元四以外的人都斥逐了,连自小伴他长大的梁萧也送走了,现在连帮他磨个墨的人也没有,堂堂一个公子活成如许,也是够苦楚的。
楚曦出了走廊,见宅内灵堂撤了,挽联下了,已规复了本来模样,看着总算舒坦了,只是宅内冷冷僻清的,空有一地月光。
他埋头在水里打转,“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血水,却更饿了。
水底一双眼悄悄展开,盯着分开池边的背影,幽幽发亮。
记着了一样。
不知如何贰内心一跳,只觉眼熟得紧。可方才把这小鲛救上来前,仿佛是没见到的。看起来,也不似伤口渗血构成的。
想着便湿了眼眶,又道:“公子,干脆你跑吧。”
“我说了不准就不准。”楚曦斜目睨他,眸光有些凌厉起来,一缕湿发贴着苗条颈项,混染着零散的血,模样说不出的煽动。
楚曦震惊,都传鲛人泣泪成珠,能产鲛绡,公然是真的。难怪,鲛珠在市场上令媛难求,一尺绡纱更值万金。很多贵族后辈们趋之若鹜,天南海北地赶来渤国,常常贩鲛成品的客船还未出港,就被买家的船半路拦下,争购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