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鹏!你给我……停止!”楚曦被缠得眼冒金星,都快喘不上气了。这小祖宗活像株蔓藤要在他身上扎根了,昆鹏这小子爆脾气,一个劲的逼它,这俩活宝是要整死他才罢休吗?
这定是贩鲛的人了。
听此人面螺竟直呼他名讳,楚曦更是毛骨悚然。他曾听闻此人面螺乃是海中最陈腐的生灵,能未卜先知,凡是它的预言,无一不该验,不听奉劝者了局常常懊悔莫及,且世上之事,上到天界下及鬼域,它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谓万事通,亦能看破人的宿世此生,故而在海中能引领迷途的亡灵往生。
可他如何晓得他会来冥市?
这冥市中人非盗即匪,不敢光亮正大的卖货,都是因之前干过杀人越货一类的活动,谁知他落脚地是不是贼窟,他傻了才去。楚曦摇点头:“我没甚么时候,你带了多少钱,我便与你换多少,或若你有甚么好畅通的值钱货,我也能与你以物易物。”
男人也是这般卧着,双目紧阖,发丝狼藉,胸口一个可怖的洞穴汩汩冒血,将它满身高低染得一片鲜红,独一张脸惨白得可骇。
贩鲛人沉默了一会,笑了:“嗨,我本日是来卖货的,没带这么多现钱,不过我的落脚地便在西港四周,不如你随我去取?”
昆鹏灵敏地发觉到了这鬼东西的异状,握紧了手里的剑柄。
“别让它跑了!”
小鲛嗷了一声。
“快,快拿渔枪!”
“非也,非也。”人面螺眯起双眼,“似人非人,似妖非妖,乃上古魔物一滴眼泪所化也。他执念甚深,公子,你需好好化解,循循引诱,将其引入正路,方能制止一场灭世大难。”
“鲛人的鳞,可比金叶子值钱。”那贩鲛人笑着从鲛女尾上拔起一枚鳞片,引得她又浑身一颤。楚曦的船蓦地一晃,一道水痕朝那劈面的船袭去,迅雷不及掩耳间,贩鲛人已被拖下船去,但听一声惨叫,一个血淋淋的头颅便被抛到了船上,双目还圆睁着。
“你等等。”
那哪是货箱,清楚是个兽笼!
昆鹏哈腰将他扶住,低头察看他胸口伤处,楚曦摇点头,表示他沉着,不消看他便能觉出这伤口并不算深,只是伤及皮肉。
一块礁石后,倏忽钻出了一条黑影。
“你闻声甚么没有?”楚曦扭头,见昆鹏摇了点头。
楚曦奇道:“如影随形?我这劫数……是小我不成?”
灼得他眼睛一瞬都剧痛起来,几欲堕泪。
这奥秘人不是想伤别性命,目标到底安在?
楚曦抬高声音:“这么多,不止一尺了,如何说也值万金。我不要元宝,要金叶子。”
楚曦却先认输了:“昆鹏,我记得冥市也能走水路去对吧?”
黑暗中,一声嘲笑响起,四周甫地静下来。楚曦顿觉食指模糊发烫,垂眸看去,见戒指上那枚红石正微微发亮,不由一惊。
楚曦环顾四周,安静道:“诸位,我二人深夜前来,只为买卖。此人之死,乃鲛人所为,诸位也瞥见了,并不关我二人之事。”
小鲛点了点头。
那颗宝石在夜色里幽光流转,红得灼人。
来者绝非善类,对他更是不怀美意。
楚曦:“哦?”
昆鹏支着桨,谨慎避开水里的暗礁,楚曦借着月光看了一眼船尾,小鲛寸步不离地跟着,不由有些担忧。这冥市中人都是下九流,不是善茬,捕鲛人怕也很多,万一小鲛被他们发明……
楚曦垂眸看着他:“有人在抓我,我得分开这,现在必须去四周的一个处所,把这些换成钱,才气带你一起分开。你能不能听懂?”
楚曦从袖间取出一团鲛绡,一比之下,他才发觉这小鲛吐出来的鲛绡光芒如此之好,瞬息便令那贩鲛人手里的黯然失容,如麻布赶上了丝绸。那贩鲛人自是双眼发亮,啧啧称奇,双手探了过来。听声音,他已是上了春秋,一双手却莹白如玉,想来是因常常洗濯鲛绡的原因。这一摸,他便爱不释手了:“这鲛绡,如何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