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雨水落在额上，他蹙起眉心，心中涌起一股不成名状的不安。
楚曦抡圆了手臂，人面螺嚎叫起来：“他他他宿世与你有渊源！”
楚曦话音未落，那面具人五指合拢当空一攥，旋涡顿时水花四爆，掀起滔天大浪，小鲛已在水面上消逝得无影无踪。
贰心下哀叹，这绝对，绝对比这么大的人类孩子还要黏人了多了，的确是还没断奶的奶娃娃啊！
楚曦看了一眼在浅水区累坏了趴着歇息的小鲛，点了点头。
此人面螺莫非熟谙小鱼仔不成？“小魔头”又是甚么鬼？
此人面螺被一吓，也不故弄玄虚了，语速快了很多：“我说，那小魔头就是公子的劫！他缠上了公子，公子就得好好教他！鲛人成年后是可化人的，你若不把他教好，今后会变成弥天大祸！”
“可惜了，我对修仙没甚么兴趣，不过习些术法傍身倒是不错。”楚曦云淡风轻地一笑，“那今后可要多费事你了，老螺。”
他翻进那货箱中，正要关箱盖，刺溜一声，一抹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了出去。楚曦哭笑不得，却听外头雷鸣阵阵，便只好把漏在箱外的半截鱼尾也捞进箱里，合上箱盖，侧卧下来。
“弟子？你之前不是说他是甚么上古魔物的眼泪所化吗？如何又成我弟子了？”楚曦吃惊地把人面螺放了下来，却见他缩了归去，瓮声瓮气道：“其他真的不能说了，泄漏天机但是要遭天谴的，我一把老骨头，实在是受不起，公子，你就放过我罢。”
他高喝一声，便听一串奇特的吟唱声俄然飘了过来。
楚曦猛退了一步。
楚曦：“……”
“快，还不快撒捕鲛网下去！这回可赚大发了！”
“咳咳，你先喂我一口海水。”
“咳咳，公子，”忽听人面螺又出了声，楚曦微愕，“你手里卷轴乃上古修仙之法，你骨骼绝佳，脾气坚毅良善，恰是合适修仙之人。那海盗头子将其从沉船中捞出，能落在你手上，也是射中必定，无妨细细读之，我愿助公子一臂之力。”
小鲛头也不抬，鱼尾一拱，扑进他怀中来，撞得他几乎翻下船去，堪堪稳住身子，便又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差点便吐了。垂眸瞧去，不知是不是光芒启事，楚曦发明小鲛尾鳍末端的那缕红色更暗了些，且像有伸展上来的趋势。扫视了一圈四周的惨景，楚曦吸了口气，死力保持平静，柔声问：“小鲛，你娘亲呢？”
闻声远远有动静传来，他转头察看。
他只是失神，其别人倒是如遭酷刑，纷繁捂住双耳，安知歌声无孔不上天钻进脑中，一瞬便令七窍俱淌出血来，连那面具人亦未幸免于难，咳出一口鲜血，一伸手扼住楚曦咽喉：“让他停！”
“公子啊，我们也算有缘，关于你的劫数，我且再多说几句。”
“胡说八道。”楚曦腹诽道，心中却起了一丝说不清的杂绪。
楚曦想起那雌鲛奄奄一息的惨状，心想定是没活下来，不由有些心疼，这小鲛的感受，与他幼年丧母时大略差不了多少吧。
楚曦回过神来，愕道：“你觉得他听我的？”
他头皮一麻，低头看去，这不是那人面螺么？
“每天机真的不成泄漏！公子！你欺负我一个白叟家像甚么话！”
楚曦环顾四周，岛上没有亮光，想必也是没甚么火食。
“你得先赐他个名字，再教他说话写字，礼节伦常，让他知善恶，明是非，懂礼节，知伦常，明白何为可为，何为不成为。”
他抱着螺跳到滩涂上，把螺口浸入水里，小鲛把头凑了过来，人面螺一下子镇静起来，脸缩了出来：“哎呀哎呀这小魔头如何来了，快快快让他走开，我与你说的，一个字都不能让他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