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使坏,用心问:“那里短长?”
萧澜道:“晚了。”
“腿酸不酸?”萧澜道:“背你归去再睡会儿?”方才延湄正站在风口,萧澜怕她呛了冷风,得先归去叫她喝碗热汤。
延湄亲亲他耳朵,俄然抱紧了他,轻声说:“再笨也是我的澜哥哥,是我的宝贝,谁都不能欺负。”
延湄拍他的手,“错了,这个不是装在这里!”
延湄点点头,她一玩弄起这些来也顾不上说话,那些长是非短的木条在她手里都似活了普通,没多会儿她就弄完了,给萧澜看:“好了。”
萧澜蹭她的脖颈儿,说:“没听够。”
“睡不着”,延湄抬头看他,“就来接你。”
延湄眨巴眨巴眼,也不知听懂没,踮起脚小声说:“澜哥哥,你真短长。”
――特别是这个小轮椅,延湄之前还没完整想透,萧澜动一下她就要急眼。
迫不及待。
他自小到大,被人捧在手内心疼哄的时候太少,便耍起赖来,“嗯”了声,指指那小轮椅说:“那你教我拆装这个。”
打昭明宫出来,萧澜的表情差到顶点。
萧澜凑前一些,对比着她画的简图重新开端。
延湄摇点头,说:“方才冷,现不冷了,你手热。”
萧澜捏她脸,“路上是谁说我‘真短长’?”
又过一刻钟。
“嗯,晓得了”,萧澜说:“先放这个扇巴掌的。”
萧澜抿抿唇,幽深深地看着她,说:“过来。”
那段孤寂又阴冷的路,已然到头了。
萧澜笑起来,内心头和这会儿的日光一样,更加现亮,低头在她耳边说:“下回让你腿酸的走不了路。”
萧澜点点头,一只手往她衣服里探,“我让你瞧瞧手到底笨不笨。”
延湄乐得咯咯咯,两只眼睛瞄着他,哼哼:“皇后娘娘才不怕。”
延湄大力点头,捧过那两指来高的轮椅小模几下拆了,略微镇静道:“澜哥哥你快来。”
萧澜乐了,他晓得这几个盒子里都是延湄常日里颇珍惜的物件,时不时便要拿出来玩弄一下,他翻开看看,另有前两日她才做出来的小轮椅,萧澜挑挑眉:“如何舍得给我?前两日不还宝贝得很?碰一下都不让。”
延湄瞪着他:“摆锤前面才装!”
她转转眸子,没答话,自个儿捂着嘴乐起来,萧澜看她掩唇笑,想歪了,脸上发红,点点她警告说:“再笑清算你。”
萧澜跟她进了偏殿书房,延湄按着他坐下,让耿娘子抱了几个楠木盒子来,她放到萧澜面前,扑扑手,“都给你。”
――这已经是第四遍了,但是看起来还是够呛。
延湄乖乖站到他跟前,萧澜拉着她坐到本身腿上,低声道:“再说一遍。”
萧澜没吱声,任她牵着。
“没有!”延湄指给他看,“两个楔块儿不一样。”
“那不是巴掌”,延湄改正,“扇风用。”
他走得并不快,出宫门时,朝阳初升,本日是个湛蓝湛蓝的大好天,但晨光尚且不敷以照到每一处,房脊的琉璃瓦出现了熠熠的金色,可高高宫墙的夹道仍旧笼在一片暗影里,萧澜没有坐辇,一步步地走,感觉这条路真是又长又冷。
萧澜捏捏她鼻子,她鼻尖有点儿红,冰冷的,明显已在建福门外等了挺半天,“冷不冷?”萧澜帮她拉拉氅衣,脸上也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