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几人神情同时一紧,萧澜却顿住了,看着虞老太太一笑,说:“本来老夫人对孙儿和外孙女都是这般心疼着紧的……朕还当你铁石心肠,向来枉顾亲人道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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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熟行完礼,沈湛不紧不慢地朝上看了眼,倒稍稍不测——这场和,皇后竟也在殿中。
萧澜瞥她一眼,没说话,花生过来有条不紊地换了次热茶,殿里头悄悄的,虞氏摸不着脑筋,看两眼延湄,只能先在金阶下候着。
虞珵之垂眼应了一声,有些讪讪,虞老太太今儿挺不测虞氏和沈如兰也在,把方才的事情临时撂开,道:“老身得皇后旨意进宫,不知怎到外殿来了。”
“大司马身子可好些了?”萧澜啖了口热茶,语气非常温暖。
萧澜抬抬手:“是朕让皇后召老夫人进宫,在外殿,是想说说虞家小郎……”
萧澜挑挑眉,放动手中茶盏,偏头看了看延湄,延湄小声与他说了句话,萧澜点头,唇边露了一点儿笑意,抬眼问:“朕知你年纪轻,倒拿不准你本年是十五还是十六?”
萧澜笑了笑,又看向沈元初,道:“沈侍郎的腿伤如何?”
虞老太太咬咬牙,如果之前,她定得据理力图一番,何况她和虞氏都是一品的外命妇,凡是皇家顾念半分脸面,都不会真动沈如兰一个指头。可眼下……虞彤在牢中被关得死死的,虞珵之停职待查,虞老太太便是心中再气,碍着亲孙子,也不能在萧澜面前过分猖獗,因扭头瞪了沈如兰一眼,点了两下拐杖,道:“是她年青不懂事,还请皇上莫怪。”
沈如兰屈着膝,腿都酸了,也没闻声皇后说话,她委曲至极,眼泪涌出来,昂首忿忿去看,却见皇后底子没有看她,目光还盯在虞老太太身上。
司事宫女得了令,扬手便打,虞氏情急之下两手抱住了她的胳膊,吃紧看向延湄:“皇后娘娘!她偶然的!您不能、不能……她她……”
二人有些不测——皇后召见女眷该在内宫,虞氏不解为何将她们带到了外殿?且丈夫和儿子前脚才进宫,她们后脚就得了皇后的召,难说只是个赶巧。
“不忙”,萧澜笑了,“还请大司马与沈侍郎先在偏殿稍候,过会儿朕自要请大司马出来讲公道话。”
沈元初站在本身父切身后一步处,展眉道:“沈某这侍郎早已是旧称,不敢担皇上此言。”
虞老太太一皱眉头,往上觑了延湄一眼,沈如兰刚才有点儿吓到,哽着嗓子低声道:“外祖母,孙儿没有。”
——沈元初还挂着散骑侍郎的名,这是个虚职,太和帝在位时,选的都是世家后辈,萧澜即位,并没有专选人陪侍,这职上一向空着。沈元初当日伤了腿,宫变后被萧澜放回沈家,虞氏疼儿子,恐怕他腿上落下丁点儿弊端,因一向将他关在家中养伤,三个多月,总算全好利索了。
沈湛一揖,“皇上请说,臣的谏言虽一定全和皇上情意,但定然由心而论。”
花生表示几个宫女退下,又亲身去关了殿门,萧澜便悄悄叹了口气,横一眼虞珵之,道:“虞卿那日吹冷风着了寒,病轻些了?”
沈湛身上很有几分气势,这般安闲问来,亦显出两分恐惧,萧澜便在案下悄悄握了下延湄的手,意义她若不想说话直接不睬便是,延湄也回握了他一下,却摇点头,开口道:“不指婚事。”
“劳皇上念着”,沈湛欠身,“派了太医到臣府上,又犒赏很多东西,臣现在好多了,特进宫谢恩。”
沈湛翩然点头,花公公躬身引着他们往一旁的偏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