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低头看她,延湄脸也不红,开阔荡地眨眨眼睛,傅夫民气说坏了,她想起刚才延湄扒在萧澜背上耍赖的模样,暗想如果萧澜每天都歇在这里,怎两年多了延湄还没有身孕?别是就圆房时那一两回,其他时候延湄不乐意,萧澜都陪着她玩闹罢?
因一开端时是刘院正和闵蘅一起去,以后傅夫人病情稳定些,太病院里又有一堆事情,刘院正只能隔几日才去一趟,其他时候都是闵蘅在。
傅夫人渐渐喝了几口热水,吁口气,看宫人们站的远,想了半天,厚着脸皮小声奉告她:“早晨,皇、皇上在,得、得温、和顺些。”
延湄点下头,伸了胳膊搭在脉枕上,桃叶铺了丝帕,说:“夜里睡得还好,就是前两日有点儿嗓子发干,闵小大夫定了药膳,甜汤也都是润肺的,这些天不见嗓子难受了。”
“是”,闵蘅身子躬得更低,回道:“臣不敢说必然管用,不过春夏交代,臣定的药膳总能补中益气。”
延湄探着身子,看傅夫人按闵蘅说的昂首、翻转手心手背、握拳,固然迟缓,但都能做完,不由对着闵蘅大力点头,闵蘅瞧完,躬身道:“老夫人汤药都定时服着,这些日子也听叮嘱一点点儿活动,眼下走几步路是成的,晚些臣再去一趟,本日还没有行针。”
傅夫人说的天然是闵蘅。
闵蘅与他打了个照面,哈腰施礼:“宁王殿下。”
闵蘅不答,看她一眼,道:“你又是从那里过来?怎与宁王在一处?”
本日确切是赶巧。
傅夫人脸上这才松缓,正桃叶出去禀说:“闵太医到了。”
傅夫人操了一肚子的心,延湄看她脸上焦急,话说不出来了,忙端水给她,说:“阿娘,喝水。”
延湄动动眸子,却一下捂嘴乐了,脸也埋到傅夫人怀里,咯咯咯说:“打了。”
傅夫人忙着让闵蘅帮她诊脉,闵蘅捧了脉枕,微微朝上觑一眼,“春季易燥,娘娘这几日睡得可好?”
闵蘅却躬身,道:“这些都是微臣的本分,不敢受赏,臣谢过皇后娘娘。”
傅夫人感念地抬抬手,延湄也畅怀,歪着头问他:“你要甚么?”
傅夫人又比划了两下,说:“调、调度。”
闵蘅眉间微微动了动,低头道:“此事,她不敢胡言,且也没有甚么方剂是能打保票的。娘娘若却有此意……微臣可定下些药膳,还得,还得皇上与您一并调度方能更好些。“
闵蘅抬眼,傅夫人一手放平,这下倒没打磕巴,说:“子嗣。”
延湄方出嫁时,她每天偷着抹眼泪,脑筋内里满是自家女儿受欺负的场面,本日一看,本来想的场面都翻了个个儿,傅夫人有点儿心疼萧澜,也许……就是因延湄还跟没长大似的,萧澜在床笫间也不大美意义?
闵蘅下半晌还要去定国公府给傅夫人针灸,便辞职归去给太病院禀明,从赤乌殿出来,绕过御花圃北园,他远远瞥见闵馨正低头站在一男人面前。
延湄笑起来,说:“澜哥哥也一起?”
闵蘅抿抿唇,延湄见他半天没答话,道:“要甚么,你说。”
垮台!傅夫人一想延湄幼时跟傅长启和同村孩子打斗的场景,内心头叫了一声,忙摇手说:“别别别……”
闵馨神采也不大好,见到他和缓些,问:“哥哥这是打那里过来?赤乌殿么?我今早给娘娘请过安然脉了。”
延湄天然地点点头,说:“在啊。”
闵蘅“嗯”一声,上前请脉,傅夫人看桃叶,桃叶出自傅家,刚一向在里间服侍,傅夫人和延湄的话听了个大半,现在也懂事了,便回身去将外殿的宫人都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