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点头道:“实在无话好说。本待喝了那杯茶就出来的,偏这两小我闹得,连茶也没得安生喝完。”
李纨道:“那你可传闻过有人虽未结丹化婴,却修炼神魂有成,继而得道的?”
李纨又说黛玉:“我实在不晓得如何说你好了。昔日里宝玉吃你多少话头,这回被人劈面这么说着,你倒不吱声了。实在是枉担了个‘刻薄吝啬,行动爱恼’的名头。”
况她说我,原是因我多嘴问了句那水的话。既问了,便是我确切未曾吃出来。在她那边,连个水也吃不出来的,便可沦为俗人。如此,她说我是个大俗人,也是该当的了。我又有甚么好气的。”
从得珠界后谋于人间,到现在万般不置心上,却未得清闲之境。细查本心,原是“求仙问道”一念日执,偏不得个明路,徒叹何如。如这天久,千百年寸功未进,这番茫然烦躁,却不是杜康能解了。
坐着说话,李纨想起白日里妙玉的模样来,便笑问事情究竟。妫柳同墨鸽儿巴不得有人问一声儿,调手调脚地学起来。黛玉一脸无法。
填山塞海的灵界珍宝,现在已激不起她分毫心动。再忆当年,恍然如梦,情节行事历历在目,只当时候的心感情受却丁点也回想不起来了。
黛玉想了想道:“嫂子说得都是多老早之前的事儿了?现在我那里给过宝玉气受!妙玉她就是那样的性子。再一个,我小时候,也曾有和尚来要化我削发的,只说非要如此方能保得安然。被我爹爹一顿打了出去。想来若当时我爹爹应允了,怕不我也得过上如许的日子呢。
李纨噗嗤笑出声来:“好了好了,我觉出来了,你最逗乐的处所就是你爱说实话。拿去吧,我要来也没甚么用处。给这里甚么人,她们也用不来,没那么深厚的神识。”
灵界既不算个仙,又如何才气称仙?法力更加高强了?寿元更加长了?面貌美得更加惊天动地了?……按这个算法,神仙便是个法力超群容色过人的老不死耳……
妫柳还点头:“我说了此处同我们那边多有分歧。且我也没拿别的的人算了考证过。只确有此象。奶奶也不消奉告她,定命如此,晓得了徒增烦恼,反而无益。”
妫柳歪了头道:“那天然的,我就是奉养我们女人来的。天然只要她好,甚么都好了。”
李纨笑问她:“你的丫头们热血沸腾气势汹汹的,你这个正主儿倒不吱个声儿?”
妫柳点头:“不知此处的端方如何的。在我们那边,算定的事,除非天变哄动地变而后代变因此人变,不然再无变动的。再一个就是若此期间修炼有成,境地冲破了,那又另成一人,本来的定命便做不得数了。只这两样都是千载难逢的,是以多数算出来如何就是如何。”
李纨道:“如何会呢,就看方才你那面皮厚的,若非决计炼过,再难有如许成绩。”
世人都惯了她满口胡言,由她跟了黛玉归去。待黛玉进了屋,辛嬷嬷几个迎了去,她才回身一纵往稻香村去。
李纨先笑道:“你女人上回提及你给她出的主张,‘字字可修’,我听了也很得兴趣。也要承你的情了。”
妫柳方想告别时,李纨想起迎春的事来,便留住她问道:“上回我同二女人她们谈笑时,我见你细看了二女人而后有些甚么话想说,却忍了。今番来问问你,到底是甚么话呢?”
李纨虽这么问着,内心倒也不抱多大但愿,这妫柳本身都未曾结丹呢,那里说得出这些来。妫柳却道:“奶奶,你们此人身同我们分歧,一样的路怕是难走呢。再一个,就算要引气入体,你们这里也没有灵气,可引个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