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点头，想着邢夫人本来对邢岫烟也是半冷不热的，现在见邢岫烟许了薛家，倒靠近起来，不知是如何想的。
迎春道：“这也不是一日两日一时一刻的事了，二嫂子她们管家这好久，莫非会不晓得？你却去出这个头，我们本不是这里的，又是何必。”
大家见过，李纨便问：“如何不见邢mm？”
惜春回过甚笑道：“我巴不得呢。也叫老太太太太看看现在这家里的情势――主子们只要仗着在主子跟前得宠，甚么犯端方的事情不干？这么看来，这端方倒不是用来管人的，原是用来卖情面的。二哥哥这行事性子，待他掌家了，那乐子才大呢。”
迎春恍然道：“恰如水兴波澜了，起起伏伏，总走不脱阿谁水面。”
迎春想了半晌，面现迷惑道：“凡事皆如此？”
探春叹道：“一个个都忙得恨不很多长出两只手来，另有轧闹猛添乱的。”又问，“兰儿也去了？”
贾母和王夫人从宫里返来，也是人困马乏。尤氏又过来，同李纨探春宝钗几个把本日的家务大事一一禀明，又有两样拿不定主张的，问过王夫人意义，这才散了。
最简朴一个比方，本来一处大庄子上，不过两个管事，部下七八个执事，庄丁另算。按着祖宗端方，这两个管事老了后都要府里管着荣养的，还要给他们先人安排前程。这本是虑着这些老管事们为了府里兢兢业业劳累了一辈子。老了不能转动了，天然府里也会管着他们。他们又都是做惯了的，天然背面子承父业都便当。
李纨点头：“凡事皆如此。”
李纨点头，迎春又道：“是了！这要真能有所成，就得添里头的水量，全部水面高了才是真的高了。”
迎春皱眉道：“‘岌岌可危’？不至于吧。”
惜春便道：“这既然都是祖宗端方，如何祖宗当时都懵了？定下如许端方来？我们现在改不得，想来当时他们如果觉出不当来，天然能改的。如何就这么相沿下来了？”
以之喻人，也有一比。凡是行事举止有‘吃力造作’之感的，多数难以悠长。如果自心不查，反以此为常的，过后必埋下祸害。且这‘企’与‘跨’者皆大操心力，实是有伤命之底子。”
惜春道：“既如此，很该改上一改才好。底下的主子们，得用的留下，不得用的就发卖了。庄上也该清查一遍，定下端方，每三五年换一回庄头。反正我们也不短人使。再多分几小我出去明察暗访，不怕管不住他们！”
一时去祭祖的也返来了，先去见过贾母王夫人，才各自归家。贾兰进了门，先被闫嬷嬷领去沐浴换衣。刚换了衣裳出来，就听外头道“二女人、四女人来了。”
迎春笑道：“若凡事皆可依律而行，天下另有甚么委曲痛苦，还喊甚么彼苍大老爷？！”
李纨道：“上回不是都说了，到老太爷冥寿那会子，就得放出几家去。现在看来没人肯呢。就算我们不吱声，说不定都要被打主张，干脆干脆些儿，你们都去了吧。我也不短人服侍。碧月素云我都还留两年。”
贾兰点头道：“打铁还需本身硬，为主的先就歪了，又去说主子甚么。‘上昏昏然不知其弊，下恍恍然不知其病，其何故救之哉！’我们也不消说这些没用的，还不如说说符呢。”
李纨点头道：“你算算，当时候多少主子多少主子？现在多少主子多少主子？当时候多少进项，现在多少进项？实在是赚银子的越来越少，花银子的却越来越多了。再一个，开初定的那很多端方，一则也是为了让主子们跟着叨光的意义，二来当时候跟着的人都是从苦日子里一起熬过来的，得点好处也是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