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蝌也略知贾家里头的事,现在听了这话便也深思开了。也是巧,南边复书来,道是薛蝌同宝琴的老娘身子不大好,怕看不见儿子立室,也在手札里催他。又另有一封给薛阿姨的,倒是奉求她筹划薛蝌结婚之事的。如此,薛蝌同邢岫烟的事情便也筹划起来。
前日朝中颁旨,考核前代以来该受嘉奖而遗漏之人事,就有人上报了林四娘之事。贾政等人本日集会将散时提及此事,叹其“风骚隽逸,忠义慷慨”,大家都要作一首《姽婳词》以志其忠义。怎奈当时宝玉几个已走,只好到家后再叫了过来,便令三人马上各自作来。
好轻易返来了,刚听樱草说他四姑姑找他呢,道是他畴前给的一本书,现在可算读懂了如此。贾兰这才起了兴头,正要去一同参详,就听外头又来人相传,倒是老爷又得了好题目,叫哥儿畴昔作诗。贾兰就觉着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咬咬牙,“好,小爷这就来了,走着瞧!”
邢夫人也大抵听到了些风声,因畴前薛蝌定了邢岫烟,就有等送了宝琴出门子另结婚的话,现在一听那头还不晓得甚么时候的事儿呢,内心就不乐意了。
宝玉才情敏捷,贾环虽不及吟上两句却也不难。一时两人都得了,贾环一首五言律,宝玉一首古体长歌。世人皆赞不断口,便是贾政也不由面露笑意,可见对劲。
贾母听了皱眉道:“听这意义,如果来岁不成,琴丫头还得再等三年了?若这公子命里就没官禄没科星呢?这还得等他一辈子了!这也是书香人家能说出来的话?!”
待得宝玉几个退下,王夫人又对贾母道:“方才听宝玉说这回见的人里头就有梅翰林,恐怕琴丫头的婚事也得开议了。”
这日贾政在家会友,一早让人把宝玉贾环贾兰都叫了去见人,又作新诗。晚间宝玉返来,说并未受惩罚,反倒得了好些夸奖,王夫人拎了一天的心才算结壮。又特地让他拿了东西去见贾母,贾母传闻如此也非常欣喜。
贾母便问:“可听姨太太那边提起过?”
贾兰笑道:“如果有战例,可知当日流贼布兵用计之诡谲,亦可知恒王行军布局之忽视不智,更可论林四娘于此敌我权势定比时可行之上中下策,难道比全然不知其实在细节,只凭脑中私行臆想胸中一时豪情写两句本身都不会转头去读的诗句无益很多?”
贾兰到了那边,宝玉同贾环已经在了,题目早已说毕,贾兰拿了清客相公们攒的短序来看,原是挽一个名唤“姽婳将军”的林四娘。此女原是恒王之姬妾,因恒王好武,闲时便令众姬妾习武对战作戏。这林四娘原是此中佼佼者,得赐将军之名,为此女子军之首级。后处所乱贼起事,恒王粗心遇害,群龙无首正欲降时,林四娘领女将们杀至贼营,后因寡不敌众兵败被杀,殒身报恩。
李纨听了亦替李婶欢畅,内心筹划着到时候这做嫂子的随礼可不能吝啬了。李婶却道:“今后她们两个都嫁畴昔了,亲家母的意义,让我畴昔一同住着,两小我还能做个伴。我想着如此到底与礼分歧,倒不如在他们附近另置一处宅子,我一小我,也使唤不了几个丫头,只小小买一处就成了。”
众清客听了不由一滞,贾政笑骂道:“那日你演武,我就晓得你学歪了性子了。让你作诗,你全从战事来论,那些话,那里探听获得去?罢罢,你且去了,留在这里胡言乱语倒坏了我们兴趣!”
贾政挥了袖子道:“去!去!”
说完也不顾宝玉想没想明白,仍嘿嘿笑着一礼,便顾本身去了。
贾兰笑道:“老爷这又轰我了,我原想问细心了另写一篇《问兵策》,不也算别开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