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点头道:“是这个事理,这下我也放心了。”
她又在屋里隐蔽处安排寒玉冰晶,凉意自生,不比冰块阴冷,只贾兰的住处却未如之前夏季那般全面安插。李纨的心机:奇珍奇宝,总不如本身健旺来得可靠,现在贾兰又在泡壮骨汤,恰是该受历练的时候。是以那日对黛玉说贾兰正该摔打,倒也不都是打趣。
鸳鸯听了,道:“大奶奶的好东西可真多,我刚传闻了还特地跑林女人那边看了一回,那帐子铺盖,真是没见过的东西。前些日子,老太太不是还担忧林女人苦夏?现在可放心了,这早晨睡得安稳了,白日里便是热些也无妨,更别说我们这高宅深院的,又都放着冰盆子,定是无妨了。”
贾母笑道:“我把你个小蹄子的!我就那么眼皮子浅了?还惦记后辈手里的东西?!”
宝玉早晨便闹着点上那清风入梦香来,袭人待将他服侍得了,方出了房门与外头几个大丫环说话。看了一眼四周,感喟道:“我们这二爷偏是个痴的,本身的恨不得都给了人,别人的也恨不得都给了林女人,不过得了一点子香,就胜利了如许。”
黛玉笑着点点头,道:“多谢你惦记,大嫂子给我的这些东西已充足了,我也是一觉到现在才醒。你也普通苦夏,现在那香你用着甚好,不消给我了。你且先去洗漱,我也要起了。”
宝玉听了更是欢乐,连道大嫂子有本领,又约了黛玉一起去与贾母存候,方跟着袭人走了。紫鹃笑道:“这袭人也是操不完的心。”
贾母哼道:“虽则都是我的孙子,环儿那小冻猫子,又有这么个姨娘,实在让人难疼,给不给,给多给少都落不着好,由他们闹去。”
还不待她说话,李纨又取过一样,“这是云绡,夏季作帐子最好,风过自生凉意,且最净异味的。”又有一床清风纱料的柔云被,厚薄不过一指,轻若无物。
一边几个婆子捧着几个盒子过来,李纨揭开此中一个,道:“这是冰纨褥,是冰纨跟清风纱的袷褥,夏天铺床又通风又风凉,且不生汗渍,又不会如竹簟玉席那么冰人,你拿这个铺床吧。”黛玉看时,倒是淡青细纱与月白素纨的双层褥子,触手柔滑温凉,好不舒畅。
紫鹃笑道:“老太太听了必然欢乐的。”
碧痕道:“你本日是如何了?二爷不是向来如此?好的时候一根线头也是宝,不好了,值千值万也扔了。这香电影我们也没见过的,味儿确切好,我闻着都感觉清甜安稳。”
贾母晚间听了鸳鸯所述,感喟道:“年初那两双袜子,我便晓得你这大奶奶是真疼林丫头,公然,此大家想不到的事,偏她想到了,这多金贵可贵的东西,她也都舍得拿出来。对几个小姑子真是疼,便是对宝玉,也没有疏漏的。我就是爱她这大气,这才是大师子的教养。”
鸳鸯笑道:“老太太天然不奇怪的,这阁楼上多少宝贝都落了好厚的灰了,只怕总有不忿的人罢了。”
且说黛玉前几日换了竹簟,晚间睡着总不甚舒畅,又说不出个以是然来,莫非要大暑天的说怕冷?本日换上这大嫂子送的铺盖床褥,只感觉温凉温和,那云绡帐只窗外来一丝风便自生凉意,更有淡淡草木气味,浑身舒泰,几近要舍不得睡去。
李纨又去看了迎春探春和惜春,也各有消暑的物件相赠。特别给惜春的两件寝衣,都是拿冰纨裁的,李纨亲手缝制,技术自不是旁人能比。把惜春美得不可,直道大嫂子公然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