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一想也是这个事理,便取了收起来,只剩了张一百两的,对黛玉道:“女人现在虽也没甚么花用,这张还是与月钱放在一起,到时候让紫鹃寻人换了散碎银两来,备着也好。”黛玉懒很多管这些,只胡乱应了埋头看信。
贾母边看边道:“给你mm的东西,这就都让人送到她屋子里去吧。这年礼,照着往年来就是了。”凤姐领了命,自有管家娘子出去喊婆子抬东西。
雪雁急道:“嫂子你当我们家呢!这府里,一个个连主子带主子的都是有奶便是娘,油锅里的钱都争着抢着呢,何况这奉上门来的!你想想,这事儿若拖着你们,我们在里头是一丝不闻的,到时候只说林家派了人送了年礼来,另有急事已然走了,老太太女人还能追着出去问?还能跟我们老爷对景儿辨是非不成?!可不就是落了狗嘴里了!”
那媳妇子忙道不敢,雪雁已取了个小杌子过来,黛玉再三地让了,她先从怀里摸出个厚厚的信封来递与雪雁,方浅浅坐了。
李纨忙回道:“倒不是兰儿的事,实在是我屋里的丫头可乐。”便把碧月惦记粽子糖的事情说了,又对黛玉道:“mm莫要跟这馋丫头计算,实在是我也拿她没体例。”
王嬷嬷都清算得了,唤了紫鹃出去服侍,本身出去寻雪雁和她嫂子,那俩人正在雪雁的房里说话。王嬷嬷出来时,雪雁正在问家里小侄儿小侄女的事情,见王嬷嬷来了,忙给让座。王嬷嬷也不推让,坐定了便问雪雁嫂子道:“你们是几时到的?可有遣人来告诉府里?”
黛玉拆了信,没看几行,听了这媳妇子的话,便忍不住眼泪。雪雁忙拿了帕子替她擦,黛玉哽咽道:“你归去说与爹爹,我在此都好的,外祖母舅母嫂子们待我甚好,与他家女人无异。大嫂子更是冷也管着热也管着,虽另有些咳嗽,比在家时却好了很多。只让爹爹放心,更要爹爹保重身材。”
雪雁嫂子道:“这我归去必得奉告老爷的。”
那媳妇子忙应了,两人又说些扬州家里的噜苏,只是现在林如海一心在公事上,内宅只“费事”二字能够说尽,前头的外头的事情又不是这个媳妇子能晓得的了。
王嬷嬷见两人来回那么几句话,还招的黛玉落泪不止,恐她伤了身子,便劝住了,让雪雁先陪着她嫂子去外头说话,本身奉侍黛玉梳洗。黛玉又取了信细看,见里头除了捎来的东西清单外,另有几张银票。
送了许嬷嬷出去,在外头守着门与妙儿唠嗑的碧月进了屋子,常嬷嬷见她一脸笑意,便问道:“又有甚么希奇事要说与我们听?你若说得风趣,我便把刚买的玫瑰冰糖瓜子给了你。”
雪雁心知过分情急,憋红了脸忿忿住了口。王嬷嬷叹口气,对雪雁嫂子道:“你天然要与老爷说清楚的,只是说了也无他法。老太太是真疼惜女人,现在待女人不比宝玉差。只是老太太到底有了春秋,那里能到处都看住了看了然,便是晓得有甚么,到底还要顾着大师子的面子。
凤姐正起家笑道:“大嫂子好通达的动静,我正要说出来讨老太太林mm一个欢乐,却被抢了头功。一早已经接了动静了,恐怕今儿下午就能到,只怕就是这会子呢。”
雪雁嫂子一呆,道:“这如何话说得,我们但是一早就到了的……”似想到了甚么,忙住了嘴。
王嬷嬷细想一回,道:“倒是有收到的,只是不晓得是不是都收到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我们也管不来老爷跟女人信里说的甚么,如果经了人眼……嗐!我也是瞎操心,女人到底还小呢,才几岁的人,老爷想来也不会说些甚么旁的。女人写信,也多是报安然罢了。今后要如何,我们也没法的,你只都细细禀了老爷,想来老爷自有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