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在一旁听得笑出声来,李纨也笑道:“怪道常嬷嬷爱逗她,这性子真是……跟嬷嬷有几分类似。”
老爷的身子骨还好,也惦记取女人,不知女人现在入了秋可还咳嗽?老爷说只要女人多保重本身,莫要多思多虑,在外祖母家听外祖母和各位舅母嫂子的教诲,多与众姐妹谈笑取乐,千万畅怀些,如此老爷也能放心。对了,此次老爷还给女人捎了些东西来,票据在信里,女人到时候能够细细看。
黛玉见那银票有几张一千两的,另有几张百两的,她生性懒怠管这些,便递与王嬷嬷道:“这个嬷嬷帮我收着吧,我平常的东西都是紫鹃管着,只是这个爹爹分外捎来的,弄得世人晓得了倒没意义。”
雪雁心知过分情急,憋红了脸忿忿住了口。王嬷嬷叹口气,对雪雁嫂子道:“你天然要与老爷说清楚的,只是说了也无他法。老太太是真疼惜女人,现在待女人不比宝玉差。只是老太太到底有了春秋,那里能到处都看住了看了然,便是晓得有甚么,到底还要顾着大师子的面子。
王夫人道:“往年年礼都是姑太太打理的,老是先遣了婆子过来,本年只来了个小厮报信,刚才外甥女问来的何人,还真不清楚。”
王嬷嬷道:“现在想来,若你将东西交予了人,恐怕就到不了女人手里了。别的倒也罢了,难不成老爷给女人的信也要昧下?只是若不昧下,这送来的东西和银子都瞒不住,岂不是又白忙活一场!”
常嬷嬷不觉得忤,点头道:“你能记得那松仁粽子糖的好处,倒也算有几分慧根。”世人听了更加大乐。
王嬷嬷细想一回,道:“倒是有收到的,只是不晓得是不是都收到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我们也管不来老爷跟女人信里说的甚么,如果经了人眼……嗐!我也是瞎操心,女人到底还小呢,才几岁的人,老爷想来也不会说些甚么旁的。女人写信,也多是报安然罢了。今后要如何,我们也没法的,你只都细细禀了老爷,想来老爷自有主张。”
雪雁嫂子道:“我们到时,来了个看上去有些头脸的嫂子,说府里本日有高朋,老太太跟女人都不得闲,如有急事等不得可替我们传话或转交东西。我想看看女人,也见见雪雁,便在那屋子里等着。坐了大半日,厥后另来了个嫂子,说老太太传我,方上去的。”
雪雁嫂子答道:“我是今儿一早到的,林管家他们约莫早几日遣人告诉过,今儿到的时候有这边府里的人在船埠接。”
凤姐呈了礼单上来与贾母,鸳鸯接了又取老花镜,贾母细看时,凤姐又道:“这礼单是林姑老爷送来的年礼,另有几箱子捎给林mm的,现在都在外头搁着呢。”
雪雁嫂子一一应了,几人怕离了时候长惹人群情,王嬷嬷与雪雁又说了几件事让雪雁嫂子晓得便一起去了黛玉处。雪雁嫂子给黛玉叩首后又去跟贾母叩首告别,却遇见邢夫人正在那边,看神采非常不好。贾母让鸳鸯赏了她上等封的荷包,雪雁嫂子又叩首谢了赏便出去了。
雪雁急道:“嫂子你当我们家呢!这府里,一个个连主子带主子的都是有奶便是娘,油锅里的钱都争着抢着呢,何况这奉上门来的!你想想,这事儿若拖着你们,我们在里头是一丝不闻的,到时候只说林家派了人送了年礼来,另有急事已然走了,老太太女人还能追着出去问?还能跟我们老爷对景儿辨是非不成?!可不就是落了狗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