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果儿一拍胸脯,好像大人般稚声嫩气的说道:“果儿懂的可多了,集市上卖野菜的张大叔一上午未开张,中午张大婶便不给他吃食。”
“年前,有人拿出昔年这小童父亲打下的借券,上告文丰城的县衙当中,将这沈家的老宅和地步一同抵给了别人,自此这祖孙便在这集市上乞讨为生。”老谢仓猝说完,便站起家子来号召行人入坐。
只要不砸了自家的酒坊,未曾少了银钱,姜掌柜并不在乎自家酒坊的客长如何行事,也是痛斥厨娘不成多嚼舌根,免得为酒坊带来祸事。
小童眼眸中顿时亮起,低声奉告了身边的老妇,老妇回顾望了望这身穿白袍的墨客踌躇再三,毕竟是舍不得孙子已经一日未曾充饥,这才松开了小童的手。
瞧着小童未几时将一大碗饼汤吃下,打着饱嗝雀跃不已的将另一碗饼汤端起,蹑手蹑脚谨慎翼翼的朝自家的祖母走去,老谢家的饼汤分量足,包文正瞧见这骨汤在粗碗边沿溅落到小童小巧的手掌上,小童忍住滚烫咂舌不已还是将饼汤奉与祖母手中,这才在胸前擦拭。
“……。”包文正无言以对,沉默不语。
包文帮手持相幡徐行走到了杨柳岸前的集市上,将相幡拄在自家的相摊上,便来到相邻的饼汤摊。
接连几日并无人前来卜算,包文正也不觉得意,瞧着本日恐怕也不会有人前来测算,又见这小童手捏细枝蹲在地上玩耍实在的敬爱,便兴趣大增的也蹲了下来问道:“你在何为?”
“那是你的姐姐?”沈果儿再问道。
“无妨事,哥哥心善,祖母说哥哥是好人。”沈果儿憨态可掬的道。
这老妇垢面蓬头,身上的衣衫应是久日未曾浆洗,如枯柴普通的手颤巍巍的牵着小童,几只蚊虫不时的在二人身边飞舞,孩童倒是挥手摈除,老妇置若未闻的望着集市上来往的人群不时的双手作揖,却甚少有行人抛下几个铜钱。
南宫琼瞧见这小童虽是久日未曾梳洗,但是端倪间模糊瞧得出姣美敬爱,便拿起饼汤摊上的木勺和箸递了过来,瞧着沈果儿雀跃不已的大口吞食,也不由得暴露几分笑意。
老谢用肩头的布块擦拭了桌案上溅落的汤水,悲戚的说道:“这沈家祖孙本住城外沈家庄,因客岁犯了官司罚没了老宅和地步,这才在文丰城中乞讨为生。”
包文正拨弄着沈果儿的冲天小辫,笑着道:“也不是!”
“这老妇已然是古稀之年,小童不过四五岁的年纪,竟能惹下官司?”包文正不解的问道。
包文正抚着沈果儿头顶上的冲天辫,笑着回道:“不是啊,你为何这么问?”
“慢点吃,又无人和你争抢。”南宫琼用素色衣袖为沈果儿擦拭去嘴边的油渍,对于素色衣袖上感染的油渍也不觉得意。
‘祖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两群蚂蚁在打斗,我用树枝分开他们,老天爷定会垂怜我们祖孙,将我家的老宅和地步还给我们。”小童睁着清澈敞亮的双眸,纯真天真的问道:“祖母说你是相师,相师哥哥你说我家的老宅和地步,还能还给我们吗?”
姜掌柜这两日也曾听厨娘提及,有一白袍少年手持相幡与集市上与人卜算,不但年幼且相幡上鲜明写下了一卦令媛四个大字,引来文丰城内妇孺茶余饭后的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