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茶的工夫,孙薇薇便回转到了姜家酒坊以内,毕竟是羞意难抑,挥掌拍出一道清风燃烧了油灯,便在房内自行梳洗。
日暮之时,沈果儿吃力的举着相幡跟从者包文正朝姜家酒坊走去,沿路多人望着这年约四五岁的孩子高举着相幡不时的呼喊忍俊不已,望着相幡上“一卦令媛”四个字则转为唏嘘不已。
南宫琼晓得此时髦早,叩响先生的房门有些孟浪,被先生身侧的女子所厌,也未几言便退下了。
“斑树绿藤绕相连,溪水潺潺不得闲,若得繁星明月伴,终老青峰山川间。”包文正念起了当日樵山当中的商定。
“那果儿感觉祖母是睡着了吗?”包文正用衣袖将沈果儿流到唇角的眼泪和鼻涕擦拭去,柔声问道。
再则表哥暗指自家工夫平常,莫非是摸索九幽心经的下落,觊觎九幽心经不成?
孙薇薇将手札叠好放入怀中,又叮嘱包文正少顷寻店家讨要些热水待其回转梳洗,这便将玄色面罩戴起推开了木窗,腾身来到了姜家酒坊的屋顶,辨认了方向朝杨家的老宅掠去。
孙薇薇望着表哥杨清远去的身影,心中的疑虑却垂垂的放大。
包文正神情自如的笑着道:“既然是一卦令媛的相师,又怎会不知你二人上门?”
油灯亮起,包文正神情自如的望着夜行人打扮的孙薇薇,端起一杯茶水递了上来道:“便知你现在要来,故未曾入眠。”
杨清步入了府内以后,侧起双耳仍然听不到任何衣袂在空中掠过的声响,但恐表妹孙薇薇修炼九幽心经半年不足,轻功已然是今非昔比,仍然遵循父亲杨进和兄长杨顺的打算行事。
南宫琼的叩门声也吵醒了包文正,因而坐起家子便瞧见孙薇薇衣衫尚且狼藉的身躯,不由得心中一荡便走了上前,揽住迁徙的腰身柔声道:“醒转之时便能看到你在身侧,吾心甚欢!”
“祖母,你醒醒啊,莫要留果儿一人,果儿惊骇。”沈果儿趴在沈家祖母已然生硬的身躯上,椎心饮泣嚎哭不已。
孙薇薇闻听此言心中略有一丝警悟,故作悲切的道:“魔教行事公然是暴虐,灭我天王庄满门,夺走了九幽心经后,还要斩草除根。”
沈果儿毕竟年幼,高举着相幡走到了姜家酒坊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却回绝了入内享用晚间吃食,一溜烟的朝集市跑去。
包文正瞧见沈果儿眼泪鼻涕沾满了脸颊,便上前将沈果儿抱在了怀中。
“表妹不成!”杨清决然反对道:“现在我杨府已然被魔教盯上,现在表妹当躲藏在老宅,不能泄漏了踪迹。”
“兄长所言,弟铭记于心。”杨清擦拭去眼眶中的泪水,悲忿的道:“便是身首异处,我杨清如果皱一下眉头,便不是豪杰!”
文丰城商家乃是济州府第一商贾,文丰城半数以上的商店皆在商家的名下,三人来到了杨柳岸集市以外,有商家下人递上了缰绳,三人策马朝城外的商家庄园奔去。
文丰城的白事班子未几时便派人过来,将沈家祖母的尸身抬放到了牛车之上,又购来薄棺在老谢的指引下,朝文丰城外的沈家庄行去。
孙薇薇心中不耐,便欲换上夜行衣前去姜家酒坊,却听闻远处有脚步声垂垂清楚,未几时便瞧见表哥杨清拎着竹篮走了近前。
四周集市上的商贩围观在侧,不时的指指导点群情纷繁,却无人上前。
“我包文正饱读诗书,怎会超越男女大防。”包文正道。
孙薇薇勉强暴露笑容,问道:“表哥还记得薇薇喜好的糕点,但是不知克日娘舅可运营好了?”
包文正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感喟道:“果儿纯孝,自是不肯舍他祖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