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理心念急转之下略一沉吟,有些凝重的问道:“不知相师所言,究竟是何人?”
孤生崖谷间,有此凌云气。
“秦大人,你本名秦贯,本籍孟州府,年幼丧父,唯有一母扶养你长大成人,母亲秦黄氏以绣功供你读书考举,客岁玄月已然逝去。”
如果那装神弄鬼的江湖方士,看在曾幸运为济州府破获凶杀案的情分上,就奉茶送客便是;如果真如那彭文昌和刘三胜所言,这少年有大才,倒真是自家的机遇,便是不逢上京三子夺嫡之际,也要好生交友才是。
太子虽是宗子常日也浑厚,曾代替天子连跪七天七夜抄经念佛祈求上天止涝后,以孝道名扬清远国。但客岁与祭天之时与宫中喝酒作乐,昔日之“孝”毁于一旦,太子便再无可依;秦明理便晓得太子局势已去,现在有辽顺二国虎视眈眈,十三皇子温润如玉且有贤名,现在在上京当中呼声甚高,便又暗投到了十三皇子的门下。
“秦大人还以为鄙人徒具浮名吗?”包文正为秦明理斟满了茶水,神情自如的说道。
“这件事,可否显出包某的本领?”包文正心中嘲笑连连,却正色说道。
“大名府知府昔日乃我同窗老友,秦某不能坐视其清誉有损,当以手札告之!”秦明理大义凛然的说道。
包文正神情自如的举手为本身斟上了茶水,接着道:“秦大人早就投到了太子门下,却又与十三皇子暗通款曲,此事已然被太子晓得,若太子今后即位,恐秦大性命不久矣。”
秦明理久经宦海沉浮,心中闪念之间面露笑意的坐了下来,以茶代酒举杯与包文正饮下茶水。
济州府府衙多年未曾补葺,衙门口两尊暗黄色的石狮与风雨中见证了济州府的百年沧桑,屋顶的青瓦现在已然如墨,檐下的瓦片纤细之处已见有些残破和脱落,当今清远国上京天子勤政爱民比年减免税赋,便是连宫中所耗财帛也是悉数缩减,州府和各地的县衙自是不敢超越。
“三月以内,大名府保安镇就没有姚公擎这个衙役。”秦明理含笑说完,举手为包文正斟满了茶水。
秦明理闻言拍案而起,面上乌青一片,抬高了声音打单道:“妄言诽谤当朝二品知府,包相师可知这是何罪?”
秦明理见这少年并不上前施礼,但宦海沉浮几十年,不觉得意的起家笑着道:“破我济州府连环凶杀案的,就是这位小哥吧?”
“秦大人中了秀才以后,蒙孟州府沉澜县张员外看重你的才学,以自家蜜斯配之,并以财帛铺路,才令你得落第人后,远赴偏僻的安顺府铁山县做了知县。”
包文正缓缓闭上了双眼,故作摸样屈指算来,一幅平静自如的淡然神情,仿若只要这屈指一算,天下何事都难逃这屈指之间。
出任济州府知府的第二年,秦明理眼看太子殿下东宫已稳,羽翼渐丰之际,本着共襄盛举之心便投入了太子门下,当今圣上深厌“结党营私”,这事便是连枕边人都未曾晓得。
秦明理心中对太子倒也并不害怕,失了独一的筹马“孝道”后,太子之位恐已光阴无多;现在上京当中十三皇子阵容渐长,已有朝臣拥戴,有十三皇子的庇护,自家这天下九州之一的知府,倒也坐得安稳。
秦明理闻言之下略有惊奇,不料这少年竟然如此托大,言谈间竟似与自家这一任知府对坐论道,想起昔日巡案司彭文昌的言谈,以及这刘三胜得其互助便破获了凶杀案,秦明理心中有了几分切磋。
“秦大人清正廉洁,实乃百姓之福啊!”包文正起家抱拳见礼,恭声赞道。
“此行还是全仗刘班首智勇双全。”包文正不卑不亢含笑赞道:“秦大人爱民如子,部下更是人才济济,实乃济州府百姓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