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理见这少年并不上前施礼,但宦海沉浮几十年,不觉得意的起家笑着道:“破我济州府连环凶杀案的,就是这位小哥吧?”
孤生崖谷间,有此凌云气。
秦明理抚须笑道:“老夫为官多年,这些旧事凡是积大哥吏多有晓得,如此还显不出相师的本领啊!”
“秦大人清正廉洁,实乃百姓之福啊!”包文正起家抱拳见礼,恭声赞道。
太子虽是宗子常日也浑厚,曾代替天子连跪七天七夜抄经念佛祈求上天止涝后,以孝道名扬清远国。但客岁与祭天之时与宫中喝酒作乐,昔日之“孝”毁于一旦,太子便再无可依;秦明理便晓得太子局势已去,现在有辽顺二国虎视眈眈,十三皇子温润如玉且有贤名,现在在上京当中呼声甚高,便又暗投到了十三皇子的门下。
秦明理久经宦海沉浮,心中闪念之间面露笑意的坐了下来,以茶代酒举杯与包文正饮下茶水。
出任济州府知府的第二年,秦明理眼看太子殿下东宫已稳,羽翼渐丰之际,本着共襄盛举之心便投入了太子门下,当今圣上深厌“结党营私”,这事便是连枕边人都未曾晓得。
“秦大人今后有一场存亡之劫,包某愿将这场存亡之劫悉数相告,请秦大人代为摒挡一人。”包文正正色说道。
秦明理十年寒窗苦读,才一步一步的坐上了这清远国九府之一济州府的知府,怎会轻信这世上能有如此异术,如果真有此异术也就不必设置清远的巡案司了,寻来些贩子上算命的神汉岂不是更加便当。
秦明理抚须笑道:“包相师,不知本官能为相师做些甚么,如果一卦令媛,本官两袖清风,倒是未曾有这很多财帛。”
“秦大人,你本名秦贯,本籍孟州府,年幼丧父,唯有一母扶养你长大成人,母亲秦黄氏以绣功供你读书考举,客岁玄月已然逝去。”
秦明理抚须笑道:“本官为官一任,自当与民做主,不容这些奸滑小天灾坏处所。”
“三月以内,大名府保安镇就没有姚公擎这个衙役。”秦明理含笑说完,举手为包文正斟满了茶水。
秦明理闻言之下略有惊奇,不料这少年竟然如此托大,言谈间竟似与自家这一任知府对坐论道,想起昔日巡案司彭文昌的言谈,以及这刘三胜得其互助便破获了凶杀案,秦明理心中有了几分切磋。
刘三胜拱手见礼轻声道:“大人,相师来了。”
“不知鄙人所说,可有遗漏?”包文正展开了双眼含笑问道,肩后的发髻也随即平复下来,长袍下摆的也规复如常。
秦明理心中涌起波澜,骇然之极。
清远国律法,当朝官吏如有勾搭匪患风险处所之举,当诛其满门。
“既然如此,那就请小哥,为秦某算上一卦如何?”秦明理眉宇间冷意渐重,却还是笑容不该的问道。
济州府府衙多年未曾补葺,衙门口两尊暗黄色的石狮与风雨中见证了济州府的百年沧桑,屋顶的青瓦现在已然如墨,檐下的瓦片纤细之处已见有些残破和脱落,当今清远国上京天子勤政爱民比年减免税赋,便是连宫中所耗财帛也是悉数缩减,州府和各地的县衙自是不敢超越。
“既是测算,那天下何事不能测。”包文正含笑点头道。
包文正晒然一笑道:“秦大报酬官多年,岂会在乎戋戋令媛,不过包某此行倒不为财帛。”
秦明理闻言拍案而起,面上乌青一片,抬高了声音打单道:“妄言诽谤当朝二品知府,包相师可知这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