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腔调一如刚才的柔情密意,且是不含一丝一毫的怨毒之意,就仿若新婚燕尔的伉俪与床榻之上的私语普通,只是那柔若无骨的翠绿玉手,倒是轻柔的放在了包文正的腿上。
“你就待在移花宫,那里都不要去了……”
“邀月,固然你废了我的武功,又打断了我的双腿……”包文正望着这美轮美奂的移花宫,那如兰似麝的暗香与鼻间缭绕,感喟说道:“我如果当真要走,你是决计留不住的……”
邀月宫主美目含煞的眺望了捧月坡一眼,而后气的便是浑身发颤,瞧着这桌案之前已然是空空如也,那翠绿玉掌便是一掌拍了下去
“啪……嗵!”
“夫君,这是宫中窖藏多年的美酒……”邀月宫主抬起皓腕,为包文正亲身斟满了玉盏,那腔调一如刚才的和婉,更是含情脉脉的说道。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能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文正,莫要再走了……”
包文正催动道基当中那一缕法力游走周身,护住五脏六腑以后,便故作困意袭来的模样,一头栽倒这桌案之上。
“娘亲说,昊燃哥哥的爹爹,也是妗儿的爹爹……”
包文正固然现在道行消逝了十之八九,但随便一瞥便晓得这鸳鸯转心壶此中的奇妙,不动声色的看着身侧语笑嫣然的邀月宫主,一股寒意直欲钻入骨髓当中。
这一首昔日包文正抄袭而来的《画堂春》,于现在被邀月宫主再次轻声吟来,那声音灵动,缥缈,不成捉摸,腔调倒是轻柔,娇美,摄人灵魂。
“平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邀月,只盼你迷途知返,莫要逼我……
包文正闻言倒是轻笑了起来,柔声说道:“邀月,能与你相伴平生,已经是莫大的造化,得陇望蜀自是不敢……”
遐想那青丘山玉漱山庄当中,那秀美绝伦的痴情女子,与那九曲廊桥之上的一阙《钗头凤.世情薄》,心中之痛自是道之不尽……
“文正,有我护着你,你这一身武功,要或者不要,又有何不同哪……”邀月宫主拂袖之间,便有侍女上前将少宫主抱起,临时分开了这听风阁,而后和顺的将包文正揽在了怀中,那翠绿玉掌却贴在了包文正的脐下三寸之处,轻声呢喃说道。
“但,时过境迁,怜星当日也怀有身孕,那腹内的骨肉毕竟是我包家的血脉……”
“她死了,从百花洞府返来,我就一掌毙了她!”
“你还是忘不了阿谁贱人!”邀月宫主缓缓的站了起来,逼视着双腿已然折断的包文正,那癫狂的脸上竟是闪现了一丝杀机,腔调一如往昔的冷酷,无情,令人颤栗。
包文正因双腿被邀月宫主打断,只能催动道基以内的法力,御风而去便朝那女童抽泣之声传开的方位而去……
连自家都被邀月宫主废了武功,且是打断了双腿,只怕怜星宫主也是堪忧……
那湖畔的垂柳更是姿势万千,轻风徐来之际,一层层波纹分散出去,与那荷叶平铺的湖面之上,有亭台水榭毗邻相连,身姿娉婷的宫装侍女手捧珍羞美馔,鱼贯而入与听雨阁的书斋之前。
鸳鸯转心壶,一壶当平分置两种美酒,一种自是平常的陈酿,醇香扑鼻自是多年窖藏,而另一种则是下了无色有趣的“鸡鸣五鼓还魂散”,昔日怜星宫主便是未曾发觉这鸳鸯转心壶,这才被邀月宫主废了一身的武功。
玉掌微微一颤,那至阴至寒的真气便是狂涌而出,一掌震破了丹田!
“大好男儿,何事不能直言……”邀月宫主举杯饮胜了玉盏中的美酒,望着昊儿面前的碗中吃食,不由的责怪的瞥了一眼包文正,言道:“你是怕我虐待了你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