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帮手提张县令的首级,安然自如的一马抢先,那感染了鲜血的剑身还是血迹斑斑;白杨手持剑鞘也是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前,本日大仇得报可谓是称心恩仇,至于今后以命相抵,也毕竟是不负男儿之躯;姬青莲旁若无人的轻抬莲步,从那无头尸身边颠末,仿若不过是平常的瓦石普通,竟是懒得再瞧上一眼。
虽是出言扣问,但还是伸出了柔荑扶住了包文正的胳臂。
白杨心知这少年侠客乃是一片美意,但本日接受如此屈辱,已然同业前去县衙,早已将存亡置之度外,便拱手见礼,热血沸腾的朗声说道:“不然!既有这狗贼的项上人头,又怎可不奉与家父灵前,还望仇人以人头相赠!”
姬青莲嫣然一笑,说道:“刚才与菜市口的几句豪言壮语,实在令人热血沸腾,此行倒是不虚!”
包文正悠然一叹,低声说道:“扶着我,我有些腿软.......”
包文正未免被这姬青莲小觑,但却又当真的有些作呕,毕竟是平生第一次斩下别人的首级,便感喟说道:“虽说这县令死不足辜,但拎着淌血头颅走了好久,毕竟有些作呕。”
“白公子,此人头便是祸端,你若要拿去奉与令尊,便要受那朝廷的访拿,不若由我等带走,毕竟也算与令尊灵前有个交代了......”
“牲口!那李家的妇人抱着襁褓当中的婴孩,投井他杀,竟是你硬生生逼死的!
早就在衙门口围观的百姓,倒是瞧不出这是意欲何为,只见昔日耀武扬威的衙役,大多是鼻青脸肿,心中称心之极,但却强自压住脸颊上的笑意,生恐来日被迁怒,细心张望畴昔,竟是将县令大人五花大绑,顿时骇然之极。
虽是心知这白杨更欲亲手割下这县令的首级,归去祭奠其父的冤魂,但如此一来这诛杀朝廷官员的罪名就落在了白杨身上,毕竟是平常的男儿,又怎能抵抗朝廷的访拿,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命相抵。
“锵锵!”
“路见不平拔刀互助,又何必言谢,如果有官差寻你,固然报上我的名号......”
申时末,天气已然逐步暗淡,十余名衙役皆是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县衙,不得不敲响了铜锣,羁押着云岩镇的张县令,前去菜市口而去。
“狗官!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包文正一剑指天,满面气愤之容,大义凛然的呼道:“吾本日于此发誓,但有一口气在,必提手中三尺长剑,杀尽这人间的赃官贪吏,还百姓百姓湛湛彼苍!”
“然,朝廷昏庸无道,彼苍无眼,视百姓为刍狗,我辈岂能任由这等狗官鱼肉百姓!”
十王殿东廊有一木雕神像,绿色的双目,红色的髯毛,脸孔更显狰狞,恰是那地府的判官,那肉眼不成瞧见的红光闪动,一名与那神像如出一辙的红衣判官便立足与空中之上,而后径直朝这十王殿燃起的篝火处走去。
当真语不惊人死不休,与这众目睽睽之下指责这彼苍无眼,实在令这法场前的百姓鸦雀无声,恍忽的看着这手持连鞘长剑的文弱少年,心中巨震不已。
热血瞬时溅起半丈来高,那无头的尸身已然倒在了空中之上,如同涓涓溪水的血液淌落下去,包文正单手提着张县令的首级高高举起,朗声呼道:“吾与城西十王殿中静候朝廷的官差,如有本领,便来取吾性命!”
包文正回身携姬青莲渐行渐远,远远有声音传来,言道:“包文恰是也。”
更有一剑在手,便欲千军劈易的豪情。
包文正与姬青莲独自走出城外,朝那十王殿而去,沿路所过只因手掌上感染的血迹,还是是令百姓心不足悸,远远的遁藏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