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晓得这冥婚不过是情势所迫,却感觉这锣鼓震天的宫阙有些陌生,而娘娘也有一些冷淡……
左疏影徐行走了上前,面色暗淡的望着九幽娘娘,那血红色的长发跟着阴风与肩后缭绕,见礼以后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唉……”
千年了,太冗长了……
“送入洞房……”
丝丝自嘲的嘲笑与这洞房当中响起,那腔调与落寞与寥寂当中,也有几分无助的怨意。
与左疏影的心中,九幽娘娘本就是当世当中绝无独一的女子,更是亦师亦母,如那皓月普通辉映着这九幽涧,本日结婚本是大喜之事,但与报酬妾则是莫大的热诚,只是娘娘情意已决,唯有将这不悦压在了心底罢了。
冥婚跨阴阳,命数存亡连,一朝结连理,世世不分离。
“娘娘……”
“二拜高堂……”
左月素感到之余欲言又止,追思起往昔的光阴,戾气再次与身侧缭绕,美目当中转寒以后,拂袖之间便将这棺椁开启,嘲笑着说道:“本日,妾身便成全你的情深,与这棺椁中与你洞房花烛!”
九幽娘娘左月素将“白骨戾魂枪”斜靠在廊亭边角,负手而立感喟说道:“若非天道出缺,地府的阴神没法真身前来,只消一个白无常谢必安,便能将我九幽涧夷为高山!”
包文正与惊慌当中瞥了一眼左月素,还是是那般的清雅脱俗,那秀美绝伦的脸颊极其白净,和那白发成一色,与柔弱的身后缭绕,恰好与这棺椁之前倒是令人令人不寒而栗,近乎于毛骨悚然。
“那这棺椁就是我的!”包文正伸手抚摩着那阴寒的棺木,打量着左月素的脸颊,倒是掷地有声且不乏情深,声情并茂的说道:“你我已然拜过六合,那你左月素便是我的女人!”
健忘了夏季蝉鸣的喧闹,忘了桃红柳绿,莺飞燕舞的阳间美景,不知美酒是否还是醇香。
“想不到我左月素,也有嫁人的一日……”
“天道出缺,这地府阴神的真身皆没法亲来,便是钟馗携存亡簿前来,也一定能破“怨戾之花”!”
“一拜六合……”左疏影侧立与这婚堂之上,望着凤冠霞帔的九幽娘娘与包文正并肩而立,强颜欢笑的朗声呼道。
“咯咯!”
触手之间只感觉冰冷砭骨,那柔荑看似白净纤细,除了毛骨悚然以外倒是别无旖旎,包文正从左疏影处牵起左月素的玉手,还是面带笑意的引领着来到了正堂当中。
那杆“白骨戾魂枪”也跟着左月素的拜别,而消逝不见,唯有左疏影神采略有一些庞大与纠结,眺望着九幽娘娘的远去,沉默不语。
与这九幽涧万千厉鬼当中,左疏影心知包文正也不敢冒昧,便遵循阳间娶妻之礼照本宣科,堂而皇之的呼了出来。
包文正望着那阴气缭绕,身穿凤冠霞帔的左月素,心中更是甚觉荒诞之极,便是瞧来清雅脱俗又有何益,便是乍见只觉冷傲之极,也毕竟不过是一具骸骨罢了,这血肉,这喜服,这统统的夸姣皆是变幻。
左月素诧异的瞥了一眼这信誓旦旦的男人,望着那清澈的眼神更是错愕之极,回想起那日与宫阙当中的喜怒不形于色,唇角倒是泛出了嘲弄的笑容,挖苦的说道:“你既然这般密意,不现在夜就与这棺椁中安睡,可好?”
柔荑轻柔的抚摩着棺椁,脸颊之上的冷酷垂垂散去,淡声说道:“你娶的,便是一具棺椁罢了……”
这洞房便是临时补葺而出,却也如阳间当中普通无二,暗红色的床榻以水曲木雕镂而成,其上也有邃密的祥云朵朵,那大红色的幔帘斜挂与床榻之上,且由森白的骸骨为饰,那一具巨大的檀木棺椁便停于洞房的中心,可谓是大煞风景,很有焚琴煮鹤,使报酬之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