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翎道:“有宋大人此言,也不枉我等此番救你。”
宋云奇道:“贵首级是哪位大贤?清河王之子元亶、元巶皆逝,另有何人能担此重担?”
孙长翎有些惊奇,道:“瞧张大哥也会些拳脚,怎的对武林之事所知未几?”
孙长翎欣然道:“秉文兄弟不知,我实是鲜卑人。我鲜卑族是由拓跋、达奚、拔拔、独孤、步六孤等部构成。自道武帝拓跋珪建立大魏以来,征后燕,破柔然,歼后秦于柴壁,败胡夏于都城,复克北燕、降北凉,一统北方,与南朝互峙,已近一百五十年。厥后国运式微,皇家不振,狼籍迭起,承祖宗庇佑,天降清河王于我族,正待拨乱归正,重振国威,何如朝内奸人擅政,奸贼元叉与阉狗刘腾各式忌害后狠下毒手侵犯清河王,逆贼尔朱兆弑孝庄帝,高欢逼走孝武帝,终致大魏裂为东、西二魏,先人初创的基业……”说罢,潸然泪下。
待赵秉文与张虬走远,孙长翎正色对宋云道:“宋大人,你与李大人、谭大人暗害雇凶刺杀高欢之事已然败露,出使西域前,我们便获得动静,高欢之子高洋命令侵犯三位大人,也是我们轻敌,未想到仇敌竟如此短长,我接到动静,李大人与谭大人已于三个月前遇害,死因蹊跷,无证可查,因高欢授意,朝廷已不了了之。”
宋云额手称庆道:“清河王远见。如此元亶、元巶在朝为明,元岚在野为暗,两支权势荣则俱荣,损则单损。幸得清河王如此周到,现在方能保有你们。大魏幸甚啊。”
宋云忙道:“忸捏、忸捏,举手之劳,何必公主挂怀。”
赵秉文昂首看看,道:“天气不早了,如许罢,我去寻柴,胡子张,劳你去找处能过夜的处所。孙大哥有伤在身,不宜过于劳累,我们吃过饭安息一夜再走不迟。”
孙长翎咳了数声,答道:“大魏立国之初,拓跋皇室为防子少母壮,母后干政,对被立为储君的皇子,一向是子贵母死。自生母暮年被赐身后,孝文帝由身为汉人的祖母扶养长大,受汉家文明影响颇深,故亲政后带领鲜卑族各部效汉,并改用汉姓。此中,拓跋皇族改成‘元’姓,而我部改成‘孙’姓”。
孙长翎也不诘问,转口道:“南北双飞翼,尽落帝王家。所讲恰是北魏清河王元怿、南梁湘东王萧绎。”歇了歇,接道:“清河王活着时,有一厚交儒士,此人风采绝伦,学问飘逸。令人奇特的是,如此人物,却籍籍知名,无人识得,但据传听他口音似是青州琅琊人。”
宋云顿时如雷轰顶,颤声道:“李兄与谭兄,已……”
宋云叹道:“本官有幸曾与清河王同朝。清河王风神外伟,博涉经史,善于理政,明于定夺,内德朴素,深得众心,本官亦是深为佩服。”
赵秉文安慰道:“孙大哥也不必过于伤怀。我想先人既能于乱世当中百舸争流,初创基业,我等后辈只要尽力,大事亦有可为。”
赵秉文闻言心中突跳,暗忖:“又是琅琊。”忙定下心神,再听孙长翎说道:“清河王有御赐收藏佳酿,名为点春露,仅三十坛,常日里毫不消以待客,但只要这儒士来,清河王必取出一坛,二人欢饮畅谈,每次俱是酒尽人散,神龙见首不见尾。后清河王薨逝,此人每年必到陵前祭拜。约莫十年前,倭国产生内哄,多处地盘与海疆失守,倭主意中原动乱,便遣使者带领海内最强的十名武者,名为朝贡,实则趁机暗中刺探南梁与北魏谍报,欲挟势与气力弱者缔盟,一来可借兵返国平叛,二来即便借不到兵,也可借盟约窜改与中国的职位干系,进而进步倭主海内声望,再便宜行事。哪知年仅弱冠的南梁湘东王萧绎会晤倭使时,洞若观火,看破倭国诡计,面对倭使的威胁与武者的挑衅,信手拈起一支羊毫,以墨客之姿,不出二十回合便将十名倭国武者悉数击败,倭人畏服,狼狈返回。自此,南梁湘东王萧绎申明大振,直追当年的清河王。盛名之下,儒士存意前去拜访。一个月后,返回清河王陵墓,巧遇清河王宗子元亶。见到故交之子,儒士遂将本身南梁之行相告。元亶问湘东王是否名如实在,儒士略一沉吟,只说了‘聪鉴特达,才兼文武’八个字。祭拜过清河王,儒士久立于墓碑前不语,背工书‘南北双飞翼,尽落帝王家’,飘但是去。今后,北魏元怿、南梁萧绎,两位皇族飘逸之才的申明在江湖中不胫而走。只是清河王雄才未展,壮志未酬,便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