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颇感不测之余，遂又认识到了本身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傅恒夫人也未几再讽刺他，只又道：“且去吧，忠勇公非是那等爱计算之人。”
以是，他这底子是代傅恒受了这天子威怒。
福康安也沉默着，深皱的眉头中一派浓浓的揪心之色。
“可不是。”傅恒夫人淡淡笑道：“但真正晓得的却不在少数呢，只是不过露罢了，冯丫头这技术，便是自静云庵里的那位况太妃处学来的。”
福康安后也跟着坐了下来。
福康安在一旁不由不测一怔。
傅恒夫人一眼瞧破了他的心机，嗤地一声笑了说道：“瞧你这出息，莫非还怕此行有去无回，程将军还能将你绑了定罪不成？”
“皇上未有明言斥责，但仍极其不悦。”程渊道：“皇上向来顾及颜面，但此番好歹是攻陷了缅人城池，于朝廷而下，已是一个极大的台阶了……故而我想，我执意相求到底，皇上也许会有所摆荡。”
因方才谈起傅恒之事，一时有些失态，此时沉着下来，便拿帕子揩了揩微湿的眼角。
别的，也才真正明白了阿玛口中常夸奖着的忠勇公，是如何的脾气。
“程将军。”傅恒夫人面带笑意地行了一礼。
“将军请坐。”
纵有诰命在身，可她到底是妇道人家，加上忠勇公府上也没个女主子，她若冒然前去拜访，反倒有些不当。
听罢他所言，程渊不过一句淡淡的“无妨”带过，又道了句‘家奴也有些无状’，此事就算是揭过了。
“你阿玛在云南那边的景象，虽有你大哥的来信，可总也不大详确，加上另有云南战况，这些是你大哥所体味不到的。”傅恒夫人讲道：“我故意想要亲身问一问忠勇公，你带着福英去请一趟罢。”
程渊的眼神却微微变了变。
“夫人这帕子？”
福康安听罢也不好再言别的，唯有硬着头皮去了。
迩来东风对劲，表情大好的福康安，现在的神采有几分古怪。
幸亏正如额娘所言那般，这位程将军并未难堪他。
“你这孩子，当真是放肆无状地惯了。”傅恒夫人责备了一句，后道：“刚巧借着本日一并登门给忠勇公赔个不是去。”
他嘴上说得轻巧，可傅恒夫人，哪怕就连福康安也晓得此中的不易。
福康安将人带至了前厅，便叮咛的丫环去请了傅恒夫人前来。
傅恒夫人是如何明晓事理之人，不由动容道：“将军这份志量与交谊，我与六爷毫不会忘。”
末端道：“这是我与阿桂细商以后的决定。”
她亦没法禁止他，可如果能重来的话，她宁肯他不去打这些仗，不去立这些功，庸庸碌碌一些才好。
但他平生没怕过几小我，是以是绝不美意义说出口的。
原是他那日几乎冲撞到的马车仆人，他过后得知了不是旁人，而恰是刚回京的忠勇公程渊。
她解释道：“这是和珅家的太太所赠。”
因为这帕子上绣着的乃是双面绣。
程渊不是个擅于坦白扯谎之人，也不大晓得委宛为何物，因而将所知有关傅恒病情的大抵真相皆与傅恒夫人说了。
静云庵里的况太妃？
傅恒夫人听罢更觉心底酸涩难耐：“……在六爷眼中，家国之担，远比性命来得还要首要百倍，是决不成抛的。”
福康安道了句“冤枉”，这才说了然如此难堪的启事地点。
他俄然非常冒昧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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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夫人与福康安听罢皆是一惊。
“可我……”福康安神采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