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几人带着丫环走了数步以后,一行人刚与程渊擦肩而过,他却蓦地转过了身去,直直地看向了况太妃的背影――
她似听傅恒夫人提起过,她那位闺名唤作‘青争’的闺中老友,亦是姓秦。
况太妃脚下重重一顿,身形显得极其生硬起来。
与其说是求证,但已从玉嬷嬷口中得知成果的程父执,清楚是在迫太妃亲身开口――
他做梦也未曾想光临死之前,竟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但秦云之与太妃究竟是何干系?
抱憾毕生是他所没法逃脱的,但他仍怕她曾说过哪些愤懑之言。
程渊抬手表示她不必多礼。
夜风四起,灯影摇摆,暗淡中,程渊眼中神情澎湃难以言表,乃至就连那高大而略显肥胖的身形在地上投出的身影都在跟着颤抖着。
玉嬷嬷已于此时又与程渊行了一礼,道:“告别。”
另有她之前撒的谎……
果然是程父执认错人了吗?
如果,他想晓得老婆病重临走前,都曾见过哪些人,说过哪些话,又可曾有甚么未了的心愿,亦或是……可曾痛恨过他。
他想亲身确认居住在这静云庵内的况太妃是否为老婆旧识。
莫非……!
虽只一瞬,瞬息间便掩去了,可她敢确信绝非是本身目炫看错。
程父执为人向来严明守礼,沉默少言,眼下何故会如此失态?
冯霁雯跟在她身侧,满腹疑云。
他脑中思路混乱,一时只下认识地侧过了身子让行。
冯霁雯下认识地看向况太妃。
况太妃未有出声,只仍保持着端方的姿势,目视着乌黑的夜色,虽看不清神采,但所披收回的气场亦是一如既往、拒人于千里以外的疏冷。
“奴婢服侍在太妃身侧大半辈子,皆未曾听太妃提起过忠勇公口中之人,想必是不了解的。”玉嬷嬷语气听似平静隧道:“太妃在静云庵清修数十年,从不与外人打仗,还请忠勇公就此止步吧。”
他一去数年,连手札都未曾带回,换作任何人,只怕都要痛恨的。
若不然,又何故会连只字片语都未曾给他留下。
几近只是一眼,冯霁雯便自他的眼神当中读到了答案。
可程渊似听不出玉嬷嬷话语中的警示之意普通,刚强地又追上前数步,此番再开口发问,声音中竟是略有些没法粉饰的颤抖。
秦云之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