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伤得不轻。”他的声音垂垂低了很多,上半身的重量也多数压在了她的身上,连握着缰绳的手都有些有力起来,却仍不忘问她:“……我若活不成了,夫人可否承诺我一件事?”
她替他握住缰绳,再一次道:“不准出事。”
黑暗中,她的眼睛蓦地一亮。
“不承诺……”冯霁雯想也不想便拿号令的口气道:“毫不准出事!”
一行人回到霁月园以后,琉璃阁中高低一通慌乱。
“嗯。”和珅的声音已是非常安静,却带着无尽的暖和与安抚,道:“我们出险了。”
冯霁雯重重点头。
擒贼先擒王,和珅冒险重伤此人,便因深知此举威慑力极大,而此人倒下以后,公然顿时就减弱了余下之人的打击力度。
马匹上了官道,往城门处赶去。
幸亏有半夏这个现成的大夫在,倒省去了很多费事。
她蓦地想到了他在云南,以身试险,一条性命说是幸运捡返来的也不为过。
小仙紧紧攥动手掌,谨慎翼翼地向火线缓缓退着。
冯霁雯紧紧地替他捂着不竭排泄鲜血的手臂,因身后黑衣人的穷追不舍而没法细心察看确认伤势究竟如何,一时既是心急又是不安,直是连眼睛都给急红了。
“啊!”
她一时再想不出会是何人教唆,只扬声道:“我们不问你们背后的店主为何人,但你们既为求财,而非寻仇,又为何非要拼尽尽力,赶尽扑灭?倒不如开口说个数儿,给我们行个便利,你们也免得顶下这等滔天大罪,岂不分身?”
冯霁雯说话间,悄悄推了小仙一把。
在冯霁雯与和琳的再三诘问之下,亦只是道:“除却皮外伤以外,刀伤统共有三处,严峻些的就是右臂上的那处……都已包扎过了。”
冯霁雯由半夏查抄罢,确认并未受伤。
“那倒一定。”和珅却道。
黑衣人恼羞成怒的声音被甩在了身后,马背之上,冯霁雯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湿热,伸手向他的手臂处探去,倒是黏热一片。
忽遭暗害,她第一向觉定是景仁宫之流的手笔,可眼下看,倒是猜错了。
“追!”
待二人行至廊下,和琳方才一脸凝重地说道:“我晓得你必是看出大哥的伤势之重了,只是恐大嫂接受不住,才不敢明说……但我受得住的,你且与我直说了吧,大哥的环境……是不是非常不妙?”
“是希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