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桂嬷嬷不轻不重的替她捶着肩膀,缓声道:“主子,咱这位圣上,这一招确切挺让人难以捉摸的。若真如您所说,是用心防备您,这可如何办啊?”
“再说了,镇北王虽说功高震主,可他部下那些人,谁真的能一点儿异心都没有。只是现在还不到合适的机会,如有您暗中运营,不怕收拢不了民气。”
这些,郑姨娘天然也是想到的,她悄悄拍了拍女儿的手,缓缓道:“姨娘会常常往慈宁宫去给姑母存候的。有姑母在,应当会帮帮你的。”
三皇子往乾州去,淑贵妃再没有昔日的荣宠,郑太后本来该对劲的,可她却如何都对劲不起来。
乾州,眼下大家都说三皇子遭了贬黜,怕是今后再无回京之日。可知子莫若母,为何儿子恰好就选了这个处所呢?
慈宁宫
靖南王府这些年,瞧着是循分,可不成否定,他占有全部西南。若儿子是防着她有一日垂帘听政,特地给李氏家属留下最后一条后路,这也何尝就是她多心了。
郑姨娘拍拍她的后背,欣喜道:“好了,再不准小孩子气了。姨娘就在都城等着你返来。总有这么一日的。”
郑太后晓得,桂嬷嬷所言,确切在理。可镇北王那性子,如何能心甘甘心为她所用?
可这事儿,她内心还是有些踌躇。
他一个皇子,岂能抛头露面,后代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他就是有再大的野心,也不敢出头的。独一能靠得上的,也唯有她这个母妃了。
“这些年,天子对哀家心存芥蒂,哀家这慈宁宫,虽看着高贵,可谁又真的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再不能如此了,哀家要做的是这天下第一人,而不是一个傀儡。”
既如此,她虽对太后娘娘心生顾忌,可也不能不往慈宁宫去一趟了。
郑太后瞥她一眼:“傅姜氏?你是说让哀家汲引她?”
郑太后闻言,目光沉沉,有些忧心道:“你所说,哀家又何尝没想过。只是,哀家怕养虎为患。这些年,天子这般顾忌镇北王,就怕他狼子野心,想颠覆李氏江山,坐拥天下。哀家是真的怕啊。”
高高在上的皇子,现在只是一介布衣,哦,不,还是戴罪之身。再没昔日的显赫了。
老恭亲王那位外孙女,她也曾远远瞅过几面, 只是,这事远没有那么简朴,圣上那边,太后娘娘那边, 特别是淑贵妃,这个时候岂能答应大皇子这般对劲。
“姨娘,圣上怎的如此狠心?”
夏嬷嬷也自打自家主子的难堪,思询几秒,缓声道:“娘娘,您何不去探探太后娘娘的口风。三皇子前去乾州,淑贵妃再无昔日的高贵和显赫了,这六宫妃嫔还不是唯太后娘娘马首是瞻。幸亏您熬出来了,这些年,您得太后娘娘庇佑,这情分,但是旁人比不得的。”
殷锦娴眼圈红红:“写了存候折子又如何?宫里惯是些迎高踩低之人,淑贵妃也不复昔日的高贵,大皇子现在又是对劲之时,如何肯让这些折子送到圣上面前去。”
桂嬷嬷笑笑:“主子,奴婢也说了,这是权宜之计。傅家那位大爷虽说和镇北王是同胞兄弟,可这些年,一个名震天下,一个却一向在乡间,冷静无闻,这内心不免没点儿计算。您若能操纵这个,从中作梗,今后不怕拿捏不住这傅家人。”
身为三皇子妃的殷锦娴,虽早已故意机筹办,却还是忍不住酸了鼻子。
这些年,靖南王府倒也算循分。本朝几个异姓王,若说真正让朝廷顾忌的,唯有西北那位镇北王。可儿心是最不成考量的,她模糊感觉,儿子把三皇子贬到乾州,实在是暗中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