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令源貌似在解释,究竟上,又何尝不是一种表示。
说罢,又将目光转向县主:“先哥儿媳妇,你也同意?”
清河县主勾了勾唇角,她早就猜到大长公主会采纳‘拖字诀’,幸亏她提早有了应对之策。
分甚么分,齐家都被抄家了,独一的产业就是洛阳的一千顷祭田。
大长公主却不这么想,这几天她跟儿子、孙子没少公开里筹议。
大长公主让他们回洛阳,也是另有筹算,但愿族里那些个眼皮子浅的农家奴们能使把劲儿,‘规劝’齐令先不要分炊。
齐令源仿佛感觉母亲的话过分生硬,赶快笑着说道:“大哥,我们虽是隔房的堂兄弟,但自幼一起长大,随后又在西南一起当差,情同亲兄弟,我们兄弟之间,实在不必分得这么清。”
可现在齐家不过是式微勋贵,最要紧的不是甚么名分,而是一家子的生存和儿孙的将来、宦途。
套句不太得当的名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名分甚么的,只要吃饱了才有闲心考虑,而现在的齐家呢,连儿孙们起码的事情都没有,跟西府谈这些,西府能理睬才怪呢。
即便不能二一添作五来个平分,也当大差不差的来个六4、或是七三分,大长公主倒好,直接来了个八二分。
来的路上,齐令先和县主还在纠结,到底该如何开口提出此事。
这话……说得也没错,可让人听了便有种很不舒畅的感受。
仿佛是县主嫌弃了东府一家子的白吃白喝,想将他们扫地出门普通。
说道子嗣两个字的时候,齐令先的咬字格外清楚。启事无他,齐令先和县主生了不止三个孩子,可终究存活下来的,却只要这三个。
齐令先对故乡的族人没有甚么好印象,对这位名义上的堂伯祖母更无好感。
‘家’分完了,接下来便是履行了。
别看眼下大长公主‘慈爱漂亮’、‘通情达理’,下一刻她就有能够翻下脸来算计人。
齐令先一点都不在乎贾老太君的‘诘责’,淡淡的回道:“也不算分炊,就是将家里的祭田和宗谱等事件都交给东府嫡支。”
哼了一声,贾老太君直接问向齐令先佳耦:“先哥儿,先哥儿媳妇,你们说说,你们到底在做甚么?”
县主的笑容也有一瞬的生硬。
大长公主和齐令源有些呆愣,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西府竟这般干脆。
提到了‘子嗣’题目,两府之间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要遮不住了,大长公主一方更是非常清楚,齐令先两口儿这是非要分炊不成啊。
齐家宗族在洛阳,齐令源和齐令先分炊,依礼当回禀族里,并且由族长和族老做见证人,分好田产后,再去洛阳官府备档。
大长公主暗恨,该死的,西府这是多想甩开他们东府啊。
连户籍也都另立了。
大长公主仍然半眯着眼睛,“我的意义是,源哥儿固然比你年幼几岁,但驸马倒是兄长,遵循宗法,该当是我们这一脉的嫡长,以是宗谱、宗祠该当由源哥儿担当。”
就在这时,外头俄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偏齐令源说得非常诚心,齐令先和县主心中再不舒坦,也不好说甚么。
齐令先蹙眉。
可、可儿家竟只踌躇了半晌的工夫,就将引发齐家内斗四五十年的核心题目给处理了?!
见她这般托大,下认识的皱了下眉,但还是耐着性子,回了一句:“好叫堂伯祖母晓得,我们在筹议一下家里的碎务。”
大长公主连假笑都快挤不出来了,内心再三骂着:好个小牲口,真是盘算主张要把他们扫地出门啊。
齐令先却摆摆手,笑道:“不必回洛阳。大伯母莫非忘了,二十年前,祖父病逝前,曾经亲身做主给我们两府分了家。就连户籍,也在官府重新建档。现在要做的,只是将那一千顷祭田的田单分一分,然后去官府备个档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