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大长公主有了主张。
嘭的一声,她用力将念珠扣在身边的桌子上,冷声道:“为甚么?为甚么?我来奉告你为甚么!驸马才是齐家的嫡宗子,承嗣之人,现在齐家的族谱、宗祠却都由你齐令先把控,我的源哥儿反倒成了旁支!”
齐令先是无声的控告,而清河则是把话都说到了明面上。
罢了,不就是一个身份嘛,临时让了就让了。待今后她的儿孙们得了势,再夺返来也一样。
在场坐着的人都不是傻子,都读懂了齐令先的眼神‘控告’。
“先哥儿,你说这话甚么意义?是在骂我这个老婆子凉薄无情、忘恩负义吗?”
大长公主的快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岂料齐令可贵的变态了一回,竟没按她的脚本往下演!
大长公主此举。如何看如何让人没法了解啊。
时候久了,京中有了新的话题,齐家分宗的事天然会淡下来。
齐令先不觉得意的站起家,慢悠悠的跟在她的前面。
年近七十的大长公主。日子过得好好的。猛不丁的却要提出跟侄儿分宗,哪怕是体味大长公主本性的人,也会忍不住嘀咕:莫非齐令先这做侄儿的干了甚么不恭敬的事儿?竟逼得古稀之年的老伯母不吝与家属分裂也要跟他做切割?!
当代讲究的是昭穆有序、长幼尊卑,实在哪怕是到了相对民主自在的后代。长辈跟长辈产生抵触,普通环境下,不管启事和成果如何,终究亏损的还是长辈。
屋子里一片沉寂。
大长公主暗自气恼,不再做出一副与世无争的父老模样,冷冷的问了句。
可眼下分歧啊,大长公主摆了然是要豆割族谱、新立宗祠。她、她要分宗哪!
但明天齐令先佳耦却淡然的坐在椅子上,不惊不惧、不慌稳定。
齐令先满脸的无措,眼中还带着模糊的伤感,仿佛在无声的诉说委曲:我们对你们一家子仁至义尽。不求你们回报,你们也别这么坑人哪。
清河固然不晓得丈夫为何发作,但他们伉俪一体,丈夫表了态,她就必须尽力共同。
第二个反应则会不屑的鄙弃一句‘好个忘恩负义的老虔婆’。
齐令先明显才是受害者,却被品德绑架,硬生生的成了个被人群情的好人,真真是太冤枉了!
大长公主如果措置不好,定会落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了局。
既然撕破脸了,齐令先也不客气,直接指出大长公主的讲错之处:让齐令先做齐家家主的是贤人,大长公主质疑此事,岂不是在思疑贤人的决定?对贤人不满?
齐令先沉默很久,方缓缓问了句:“伯母,您是皇家贵女,又是家中长辈,但有叮咛,侄儿无敢不从。只是,侄儿有句话想问问伯母,您这么做,是不是误信了坊间的谎言,继而嫌弃谨哥儿给家里丢人?”
这下连大长公主都有些坐不住了。
彼时,宗族看法深切民气,除非是对族里有深仇大恨。不然谁也不会主动提出分宗。
清河却分歧,她是嫂子,又是个女人,特别对他们一家有恩,齐令源别说跟她吵架了,就是稍稍暴露不满的情感,都会被人指责。
“我们齐家本来豪门农家,蒙高祖天恩,又有叔祖父等前辈筚路蓝缕,几代人苦心运营才创下了偌大的家业……”
换做平常,大长公主这么说,齐令先和清河都会赶快站起来,即便不跪下,也会诚惶诚恐的认错。
齐令源内心暗恨,他能跟齐令先吵架,直接脱手也没甚么,‘兄弟’嘛,总有磕磕碰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