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我的头刚才俄然很疼,只感觉天旋地转般,我想,再躺一会。”
寄父必定是不想本身死,他要本身活下去。那么,即便身在乱世,也要打倒统统停滞,好好地活下去,有一番高文为,方才不孤负寄父的在天之灵。
冯亮伸手在高岳头上摸了摸,煞有介事的摇了点头道:“大个子,你睡吧,我也不来滋扰你。”
和胡老夫舅甥一番简朴扳谈,竟使他有一种深切骨髓的惊惧和不安。
高岳自小被岳飞收养,岳飞待他一如亲子。悉心教诲,峻厉催促。刀枪剑戟、弓马骑射自不必说,兵法韬略、经史子集的武功功课,也必须了然于胸。
不闻则已,一听此言,高岳刹时面色煞白,目光板滞僵冷,嘴在无认识的痉挛爬动,身子先是像中了雷击似得动也不动,跟着竟抖得打起摆子来。
“是寄父!寄父英魂护佑,使我逢难不死,又送我来这异世,故而才有这古怪的境遇。”
望着柴门被掩上,高岳不由嗟叹出声,却不是因为身上的伤口。
晋怀帝被押送汉国都城平阳,在受尽了各种屈辱折磨以后,两年后被刘聪以毒酒殛毙。晋宗室、怀帝之侄秦王司马邺,在洛阳城破时,展转逃离至长安,先称皇太子,在得知怀帝死讯后,便即即位称帝,改元建兴,持续晋朝鼎祚,史称晋愍帝。
几年间,北方大量人丁为避战乱,从中原纷繁迁往长江中下流,史称“衣冠南渡”。高岳心知,这已经是为不久后东晋偏安一隅作了综合性的预备。
这一期间,也是北宋末年靖康之耻几近一样,汉族的中原王朝在外族的钢刀铁蹄践踏之下,北方耐久沦亡,统治阶层仓促南渡,偏安一隅,而北方大地烽火弥天,胡尘滚滚,不知多少无辜百姓惨死在外族人的刀剑之下。
时近中午,白岭村后的白岭山山腰处,一高大、一肥大的两个少年,相互谈笑,沿着山路向下而行,恰是高岳和冯亮二人。
本身在大宋朝的朱仙镇边,跃马入黄河求死,没死掉算是功德吗,却来到了这八百年前的乱世。这里的统统看着都是熟谙的,但更是陌生的,这已经不是本身的天下,这是两个天下。
故而他一听到年号永嘉二字,如雷贯耳,就忆起了这乃是晋朝末年期间,西晋第三任天子、晋怀帝司马炽的年号。
西北,凉州刺史张轨,收抚流民,整军讲武,其领地南逾河湟,东至秦陇,西包葱岭,北暨居延,固然还是心向晋室,不忘朝廷,但从实际上来讲,已经是个把持一方的权势。
而在北方中原大地,首要的权势乃是兵锋正盛的匈奴汉国。汉国自攻陷洛阳、俘杀晋怀帝后,嚣狂不成一世,正自秣马厉兵,筹办西攻长安,完整灭亡晋朝,大有使司马氏不复血食之意。
西北首阳县。高岳一时惊诧,中原朱仙镇旁的黄河水,再如何流,再如何淌,也不成能把本身冲到这西北的秦州地界来。
一百年余间,中华大地烽火纷飞,打劫与搏斗不竭,人吃人的悲剧层出不穷,中原群众为遁藏胡人残暴统治和搏斗,纷繁大量的南迁、西走陇右雍凉处所、或者北逃至辽东苦寒之地。真恰是兵戈连天,祸乱不息,天下腐败,板荡鼎沸之时。
他卧在被褥里,攥紧了双手,只感觉浑身热汗淋漓,病中衰弱的**,再也抵挡不住大起大落狠恶情感的侵袭,终又昏昏睡去。
“娘舅,他仿佛发热的紧,在说胡话。”
多年在寄父身边的耳濡目染和行伍战阵生涯,高岳使本身极力稳住心神,张口言道,只是那声音,听起来好似不是本身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