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余间,中华大地烽火纷飞,打劫与搏斗不竭,人吃人的悲剧层出不穷,中原群众为遁藏胡人残暴统治和搏斗,纷繁大量的南迁、西走陇右雍凉处所、或者北逃至辽东苦寒之地。真恰是兵戈连天,祸乱不息,天下腐败,板荡鼎沸之时。
舅甥二人把被角给高岳掖了掖,冯亮清算了空碗筷,一起走了出去。
“是寄父!寄父英魂护佑,使我逢难不死,又送我来这异世,故而才有这古怪的境遇。”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他双手不自发的紧攥住了被褥,忍住心头乱跳,摸索道:“我一时眩晕,竟记不起当今是绍兴几年了。”
他卧在被褥里,攥紧了双手,只感觉浑身热汗淋漓,病中衰弱的**,再也抵挡不住大起大落狠恶情感的侵袭,终又昏昏睡去。
被胡老夫和冯亮救起,又受寒卧床至今,已畴昔半个月了。高岳已逐步接管了来到八百年前的究竟,也逐步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一句话,他已经垂垂克服心魔,答复了英姿勃发的少年锐气。
多年在寄父身边的耳濡目染和行伍战阵生涯,高岳使本身极力稳住心神,张口言道,只是那声音,听起来好似不是本身收回的。
凛冽冷落、寒料想峭的西北大地,也有暖暖的春意萌动了。东风吹化了刚硬的高山长水,莽原垂垂褪去苦楚,新绿初上的点点枝头,间或有鸟鸣燕舞。
脑筋中的思路就像风暴似的狂卷吼怒,他俄然怔住了。
老夫歪着脑袋,不断的眨巴眼睛,咂着嘴,明显是猜疑不已。
永嘉五年,公元313年六月,匈奴汉国天子刘聪,调派军队攻入晋朝都城洛阳,晋怀帝在逃往长安的途中被敌军追上并被俘,太子司马诠被杀,史称“永嘉之祸”。
望着柴门被掩上,高岳不由嗟叹出声,却不是因为身上的伤口。
高岳半坐在床上,感受头被无形的铁箍用力往里挤压,挤的脑袋生疼。他冒死的睁大眼睛,用力咬紧嘴唇,只感觉嘴唇发木,不,是整小我都木了起来,没有知觉。
当年岳飞教诲高岳读史的时候,还特别痛心的指出,永嘉之祸,乃是中原史上第一次汉族建立的大一统政权,被外族颠覆,国朝统治个人几近全灭的悲剧。
胡老夫却终究变色,轻捋浓须,缓缓道:“年号吗?现在这个世道,谈甚么年号不年号。不到一个月前,还叫做永嘉七年,厥后新皇即位,改了叫做建兴元年。不过北边的匈奴国倒是叫嘉平三年(公元313年)。”
这期间,便是不忍卒视的五胡乱华期间。是初次外族大范围入侵,导致中国北方大地沦亡,蛮横的胡人对中原文明形成了庞大的粉碎,中原文明和汉族处于存亡存亡的汗青关头。
高岳缓缓抬起了尽是汗水的脸,直勾勾地望着胡老夫和冯亮。二人也严峻的望着高岳,不晓得他如何俄然变得像着了魔,失了魂一样。
“娘舅,他仿佛发热的紧,在说胡话。”
当此时,恰是风雨飘摇、群雄逐鹿之时。鹿是已经快死了,现在就看最后能落在谁家手里。
现在,晋朝新天子在长安方才即位,实际节制的地区,西不至陇右,东不出潼关,底子有力对抗匈奴汉国,遑论光复失地。
故而他一听到年号永嘉二字,如雷贯耳,就忆起了这乃是晋朝末年期间,西晋第三任天子、晋怀帝司马炽的年号。
胡老夫道:“咱舅甥都是汉人。不过,云崧说的甚么,甚么金鲁,嘶……小老儿还真是没有传闻过?”
高岳自小被岳飞收养,岳飞待他一如亲子。悉心教诲,峻厉催促。刀枪剑戟、弓马骑射自不必说,兵法韬略、经史子集的武功功课,也必须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