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车夫难堪的看向徐墨卿,在瞥见徐墨卿眼底警告的寒光时,那还将来得及说出口的“分歧端方”也给憋了归去。
徐墨卿见了便不敢再劝,只陪她悄悄地坐着。
二人总算有惊无险的下了山。
哪知周余容压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独自往前走。
是了,是了,活人再如何,也比不得死人。
沈溆得了她的心,可他死了。
徐墨卿怕刺激到她,将手缩了归去,忙道:“好好好,我不动他。”
“能治能治。”那医生硬着头皮答允道。
“您不去看夫人吗?”那亲信说完便想抽本身两巴掌,这府里谁都晓得徐墨卿同周余容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恩爱,乃至能够说是形同陌路,此时在醉酒的徐墨卿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岂不是犯讳讳吗?
早就已经死透了的人,便是有逆天的本领也救不返来。
车夫下认识的看向徐墨卿,却见他只是冷着一张脸,抿着唇不发一言。
他望着滴滴哒哒流着血的伤口,蓦地笑出声来。
感激他救了周余容,又厌恨是他救了周余容。
徐墨卿是掌着兵权的将军,不管因何启事在外滞留不归,梁王内心都会或多或少的生出几分嫌隙。
狮子林虽离榆林不远,毕竟是出了王都的地界。
徐墨卿心中五味杂陈。
走了两三步,又折返来叮嘱道:“你亲身去,莫要被人发明了。如果夫人问起,便说是秦轩将人接走了。”
微凉的晚风将他垂落的发丝卷起,已经看不出本来色彩的衣衫破褴褛烂,干枯的血迹遮不住他面上的萧索笑意,说不出的颓唐。
徐府的车夫见周余容浑身是血,还背着一个存亡不知的男人时,惶恐的瞪大了眼睛。
守在外头的亲信听到里头的响动心惊胆战的,想起之前徐墨卿叮咛的谁都不成入内,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装死。
那大夫瞥见躺在床上面无赤色的沈溆一眼,径直上前探了探鼻息,便回回身来道:“此人……”
大夫诊了诊脉,只说是受了惊吓,忧思太重的原因,徐墨卿便让人将周余容扶下去好生疗养,又盯着大夫开了几张药方剂才算完事。
“夫人,让小的来吧?”
这两种极度的情感让本来就有些醉意的徐墨卿更加头疼。
他虽为近臣,但关乎权益之事亦需慎之又慎。
为了安抚周余容,一回到徐府,徐墨卿便人请来大夫。
酒盅落地收回清脆的响声,徐墨卿直直的望着那四分五裂的碎片,痴痴的笑了。
待走得远了,他才抬眼看向天涯昏黄的月,低低的笑了一声:“怕是再也不能见了……“
毕竟是落了个两败俱伤,谁也赢不了谁。
他忍不住想,如果没有本身当年横插一手,现在的周余容同沈溆,会不会过得更好。
他活了那么些年,从未传闻过女子背男人的事儿,也从未见过已婚女子当着丈夫的面儿同别的男人肌肤相亲。
“你不准动他!”周余容俄然吼道。
徐墨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似是未闻声那句问话。
目睹着太阳将近下山了,可周余容还是没有要归去的意义,饶是徐墨卿再如何有耐烦,现在也不得不出言劝道:“余容,先归去好不好?你如许……你既然说沈溆没有死,那我们就快些归去,给他请大夫,好不好?”
铮铮铁骨的将军,虽是笑着,眼中却模糊有泪花闪现。
周余容这两日受了很多苦头,撑到现在早已是强弩之末,此时听到大夫必定的回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便晕倒了。
将军应是不喜夫人如此行事,只是碍于脸面不好明说吧?车夫心下暗忖,一面从马车上跳下,一面又殷勤的想要接过周余容背上的沈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