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果有体例,不若早些脱手吧,早一些也好叫谢郎少受一些罪。”
情之一字,果然最是误人。
“你又未曾去过地府,如何晓得牛头马面不会问?”
“因为我舍不得难为他呀!”琼枝浅笑道。
姜蘅之无甚神采的看了她一眼,冷静的从本身的荷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甘心甘心,”琼枝忙不迭的点头道:“我天然是心甘甘心的。”
“女人,你该多笑笑的。”
“没有甚么好想的。”琼枝萧洒一笑:“还是女人你方才说的那句话,人总有一死,这人间万物也是一样,没有甚么是不会灭亡的。”
一个两个,都是甘心为爱而死。
琼枝不美意义的挠了挠头,“我还真没想过这些……不过说到甚么未了的心愿……”琼枝托腮想了想,道:“除了谢郎,我也没甚么好牵挂的了。”
“你倒是放得下。”姜蘅之道。
指尖的鲜血在琼枝额头凝集,如朱砂般素净。琼枝有些素净的眉眼因额头这一抹鲜红蓦地艳了起来。
姜蘅之不知想起甚么,面上也垂垂染上了一丝愁绪,不过只一瞬,便消逝了。
她低头不舍的瞧着谢修德,哪怕现在他面庞可怖,琼枝看着他的眼神也如同看着希世珍宝。
琼枝晓得姜蘅之多次提及这些,都是为了让她三思而行。她感激姜蘅之的美意,是以故作轻松的说着。
姜蘅之不会安抚人,只好沉默。
姜蘅之将统统的东西都筹办好后,从袖中抽脱手帕,细心的擦了擦手。
说到这儿,她有些降落:“哪怕是我一向固执的,不肯健忘的与谢郎的回想,也毕竟会消逝的。”
她看差未几了,便从桌上拿了一杯茶,将香炉盖子翻开,将那冷茶缓缓倒入香炉里,满室的暗香刹时消逝殆尽。
“如果女人情愿,待他醒了,帮我转告一句话吧。就说,有一个女人一向牵挂着你,牵挂了你一辈子了。”顿了顿,琼枝又摇了点头:“还是别了,他现在已识不得我,如许说岂不是叫他徒增烦忧?”
她说错了,这可比当日那臭羽士的桃木剑短长多了。
姜蘅之无言以对。
琼枝:“……”
姜蘅之一边往香炉里添香,一边道:“难过的事情太多了,笑不出来。”
“你可有甚么未了的心愿?”她问道。
“那便开端吧。”姜蘅之道。
琼枝又豁然一笑:“不过我想开了。是不是会消逝有甚么要紧呢?哪怕谁都不记得了,我与谢郎也是真真正正情投意合过的,这段情,是的的确确真逼真切存在过的。”
“写话本的都是活人,你感觉他们去过地府?”姜蘅之不成思议的问道。
那道身影化作半个拳头大小的凝实的圆球,四周还泛着星星点点的白光。
姜蘅之:“……”
姜蘅之瞥见香炉,刚想拿起,便听得琼枝如许问,手上的行动便顿了顿。
昏黄间,她仿佛瞥见琼枝不舍又眷恋的眼神,勉强笑了一下,道:“我会奉告他,叫他好好活着的,莫要担忧。”
“我不怕。”琼枝笑道:“当年那羽士的符纸和桃木剑也短长的很,我也一样挺过来了。只是炼化灵魂罢了,哪能比得上被桃木剑穿心的痛苦啊。”
为今之计,只要炼化灵魂这一条道儿可行。
可谢修德已经是个死人,哪怕是灵魂迟迟不肯拜别,那也毕竟是个死人。如许脆弱的身子,早已接受不住克化灵魂时那蚀骨的疼痛了。
她使了个术法,将那青烟聚到琼枝身侧,又割破了手指,悄悄点到琼枝的额头上。
很久,她才道:“你错了,我可不是甚么心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