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贵妃惊诧,震惊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长久的动乱后,人群垂垂变得温馨。
皇贵妃在宫门口跪了下来,对着先帝的棺木俯地膜拜,如此一步一拜,膝行至棺木前。
原觉得,她再浑再蠢再傻,好歹也会在乎自已的出身,可她却毫不在乎,说弃就弃。
“但是,娘娘,您――”
说完这句话,皇贵妃站了起来,视野看向面前的涌涌人群。
“免礼!”皇贵妃神情冷肃,抬眼往底下看了看,回身对中间的禁卫道:“本宫有事相求,还请诸位大力互助!”
官员忙领着诸人施礼,“娘娘――”
“呵,是嫌我坏了你们母子的功德么?”慕溶月嘲笑。
随即,一支矢箭从城楼上疾射而出,以微弱之势穿过人群,正正钉在远处独一一块狭小的空中上,箭尾犹自颤颤。
“现在本宫给你们一柱香的时候,速速分开,本宫既往不咎!”
皇贵妃说着,又转头对主事的官员见礼:“吴大人,眼下新帝受伤昏倒,这里的事全要仰仗你了,请多担待。”
吴大人苦着脸,故意再劝,但看着皇贵妃断交的神情,只得将到嘴的话咽了归去。
以她的身份,原不必对这些人如此客气的,但此一时彼一时也。
没能够的。
皇贵妃也朝那边瞥了眼,很快收回视野,站在天子棺木前低眉垂目,如老衲入定般,仿佛这人间事再与她无关。
待一行人来到城楼。
天子的棺木停在正中,距宫门一箭之地,两旁跪满了公众,有人抹泪有人痛哭,就连身穿兵服号令着要见琮王的那些兵将现在也收敛了很多。
此言一出,四周再次掀起喧闹。
只是,皇贵妃这一去,凶多吉少啊。
能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被派来主事,必然是夺目之臣,当然也是慕彦峥信赖之人。现在听了皇贵妃所言,便也明白该如何做了。
宫门缓缓翻开,身着素服的皇贵妃在宫人的簇拥下迎了出来。
“而昨夜,皇宫再次遭袭,前殿主殿走水,新君被刺昏倒,对方如此策划周到,显见是要毁我大綦根底,用心何其险恶,何其暴虐?”
她固然久居深宫,前些年也并不受宠,官方对她的印象不深,但现在往那一站,即便是素衣缟服,也仍然自有一副凛然不成侵犯之势。
“好!”皇贵妃点点头,“呆会本宫会亲身出城驱逐先帝。诸位当谨慎鉴戒,看我手势行事。一旦事情有变,当即脱手,明白吗?”
那姓吴的官员吓了一跳,忙侧身让到一边,嘴里急道:“娘娘折煞微臣了,为君分忧乃臣之本分。请娘娘放心,臣必会妥当措置,静待陛下复苏!”
皇贵妃恍若未闻,声音陡地拔高,持续说道:“先帝之丧,的确是西凉刺客所为,瑾王、玢郡王得了动静赶去援助,却中了前朝遗烈的骗局,三方于北晋太庙苦战一日一夜,瑾王、玢郡王双双受伤,后幸被奉召回京的琮王所救……”
两人简短扳谈的工夫,场上已起了不小的骚动,怯懦怕事者纷繁向四周散去,毕竟再都雅的热烈也比不了命首要。
皇贵妃昂首看着她,悄悄地叹了口气,“公主不该这么鲁莽的。”
莫非她真的觉得,没了慕氏公主的身份,她能获得那人的至心,她能与那人并肩于苍穹之上?
皇贵妃哂笑,神情规复如常,“但愿公主不会悔怨。”
慕溶月低下头,与她冷冷对视一瞬,抬高声音道:“慕氏与我何干?大綦与我,又有何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过是为本身做点事罢了。”
但很快,宫门敏捷关上。
“罢休去做,不必顾忌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