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傅尚书是不肯同本座做这买卖了?”杜元伸手,便要将桌上的左券,拿返来。
此案乃皇上主审,三司帮手,按理说是不成能出甚么不对的,但朝中之事本就分根错节,谁又能晓得,这此中会不会有人做了手脚。
他不急不缓地从袖中,拿了张纸出来,放到案桌上:“这是本座对你的承诺。今后该如何行事,我们再渐渐筹议。”
“无碍。”傅绍堂摆手打断他,略微沉眉,叮咛道:“去栊月庵。”
抬手刚要排闼而入,里头便传来了杜元凉凉的声音:“这不过就是个买卖,傅尚书还是不要问太明白的好。这对你没甚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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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杜时雍,便是那桩大案的主谋,当时他正任户部尚书一职。
栊月庵位于都城北郊的一处小山腰上,阵势不算偏僻,但路并不好走,马车只能行到山脚,余下的路得步行。
淮安迎了上前,见他神采不如何好,蹙眉道:“二爷,您……”
但杜时雍全府开罪,就连外嫁出去的女儿,也在他行刑后没几年便过世了……
好一个势在必得,莫非他就不怕,身份透露,被皇被骗作罪臣余孽,被判斩首吗!
傅绍堂就此告别,出去以后,还神采凝重不已。
“本官向来不喜好被人蒙在鼓里。”傅绍堂冷声说道,说着便一把推开了房门。
试问,谁会因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就义本身的大好出息?
杜元轻笑出声,“这也恰是本座所但愿的。”
天子大怒最大的启事,并不是杜时雍真的罪大恶极,而是因为他监守自盗。
他并没有扯谎话,他不是非傅绍堂不成的。
他急于探个究竟,不自发便起了身,缓缓向着里头那扇门走去。
会选了傅绍堂,不过是因为,傅绍堂曾经在杜府做了好几年的弟子,对杜府比旁人多些体味。
傅绍堂实在想不出,杜元与他到底有何干联。
杜时雍……是个朝臣都相称避讳的名字。
“偶然候追根究底并非是件功德。”杜元把玩动手中的玉扳指,轻笑着说道:“现在你既已看到本座的面孔,想必内心也有了答案。”
他在赌,赌傅绍堂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只是在假装……赌他还未完整耗费知己,赌他还能记得几分昔日杜府高低对他好的情分。
他目光冷凝地看着杜元,“我承诺你。不过你也得承诺我个前提。”
当年傅老爷入狱,多少因着傅绍堂的干系,傅赵氏心中尚且对傅绍堂存有芥蒂,傅绍堂却又在此时攀附了刘璨,让傅家百年名誉毁于一旦……傅赵氏自是肉痛难忍,这些年在栊月庵吃斋念佛,一来是想替儿子赎罪,二来也是想避开那些内宅纷争。
久久听不到杜元的答复,傅绍堂眉头拧得更紧,“你但是杜时雍甚么人?”
朝中也不是没有人这么思疑过,只不过,没人敢站出来替他昭雪罢了。
氛围在那一瞬固结,傅绍堂死死地盯着穿一身玄衣,端坐在房内,面无波澜的杜元,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天子最忌讳的,就是臣子阳奉阴违,狼子野心,对他不忠……杜时雍刚好犯了这个忌讳,以是才会了局惨痛。
傅绍堂深知傅赵氏对他非常绝望,除了逢年过节会按例去庵里存候,常日里几近不往那边去。
今儿并非年节,傅绍堂却要前去栊月庵,淮安会游移,也是很普通的事。
自配房出来,二爷神采看着就不大好,这会儿还一变态态地要去见夫人,莫非……是那杜元跟二爷说了甚么?
杜元悄悄拢袖,道:“就凭你接了天子的差事。不过……”他看着傅绍堂,慵然低笑:“你若不肯相帮,我也自会找旁人。总归,这事我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