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您能不能给宁老爷子捎个话，如果，我是说……如果能的话，让宁老爷子劝劝表哥，现在别急着结婚，等他考上……起码考出个秀才再议亲，男人家，三十、四十另娶媳妇都不晚，先立业后立室，表哥起码考出个秀才，才气结到好亲。
“秋媚！”水莲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秋媚肩膀上。
这回连绿梅也咳上了。
“没有。”秋媚答的干脆，“如果贫民家，大不了痛痛快快打一架，一拍两散，再找人家再嫁，可姜家如许的，有爵位的人家，又是礼法又是国法，唉！”秋媚重重叹了口气，她实在想不出体例。
“好了，”李桐一脸笑，“秋媚归去歇下吧，明天辛苦你了。”
“我晓得。”李桐缓缓吐了口气，将那股俄然涌上来的悔痛渐渐吐出来，秋媚都能看的如许明白，她却搭上几十年，才明白过来。
“你这想的都是甚么乱七八糟的！”水莲忍无可忍，这回一巴掌拍在了秋媚头上，“女人刚嫁过来，有点难处也是人之常情，不就是小姑子难处，多了几个姨娘？有甚么大不了的？”
张太太让人帮她和表哥筹措完二姨母的丧事，表哥扶棺出发回本籍湖州，秋媚进了李家，又随李桐陪嫁进了绥宁伯府。
走投无路之下，秋媚跪在街头，头插草标自卖本身，恰好被万嬷嬷撞见，禀了张太太，张太太让万嬷嬷买下她，给了银子却又放她归去，让她服侍二姨母和表哥病好了再来。
“女人可别这么说！”秋媚脸上一红，仓猝摆手，“我晓得好歹！太太给了身价银子，又放我归去服侍二姨和表哥，一去就是三四个月，二姨能放心往生，表哥能好好儿的，都是太太的恩情，就算身价银子，我如许的，太太一脱手就是四百两，我晓得本身，长的是比别人都雅，也就这一条好处，别的，论针线针线不可，论厨艺不可，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要论服侍人，别的不说，走路都走不好，一落步咕咚震天响，满屋子都是我的脚步声，我就是个空壳子，卖到别家，能给二百两就不错了。”
“那好，你放心。”李桐看着秋媚眼里那份心如死灰，她见过如许的绝望，见过好多次。她爱表哥，约莫表哥也是爱她的，她和表哥，却此生有望。
秋媚的二姨是个萧洒性子，秋媚本来就性子跳脱，跟着二姨这十来年，无拘无束的长大，这会儿见李桐如许态度，顿时眉动眼亮，一片活力灵动，仿佛又回到了畴前。
“女人放心，我晓得。”
秋媚说的又急又快，几近就是一口气，水莲睁大眼睛看着她赞叹道：“秋媚，你喘口气不可么，我替你憋得慌！”
“好。”李桐带着丝无法的笑，承诺的非常干脆。
秋媚斜着水莲，翻了个白眼，她不能忍的，是姑爷待女人的态度，如许的男人，要他干甚么？
“偶然候，睡到半夜，我就在那儿睁着大眼睛想，我如果女人，该如何办？”秋媚对水莲那一巴掌浑不在乎，她是盘算了主张连命都卖给女人的，这几句话算甚么！
水莲用力咳了一声，秋媚舌头打了个转，“我二姨畴前常说，这男人要不是个东西，那就真不是个东西！”
秋媚眼泪哗的流下来，“现在我……过的挺好，多好！何必再让他难过？只要他好，他过的好，我就……另有甚么不好的？”
“不消如许，是你帮了我。”李桐视线微垂，“本来，你和你表哥，多好的一对儿。”
“女人，姑爷真不是个东西，您得防着点儿，男人要坏，可比女人坏多了！”
秋媚曲膝告了退，走了两步，俄然回身，眼睛里闪着亮亮的贼光，看着李桐高耸道：“女人，我对女人……女人必定晓得，我甚么都能替女人做，杀人放火，甚么都行！我心甘甘心！女人，太太一小我，一辈子也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