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问起说,这天下可有绝顶。
他推开客堂阳台的木门,劈面而来的倒是雨露同丛林混在一起的气味,嗅着倒也芳香,起码叫他脑筋比起方才还要复苏上了几分。
“随我出来。”麦隆抬手,用袖口往额上一擦,“都说这君主脾气古怪,出来以后谨慎行事。”
“是,大人。”那侍卫微微点头,轻声应对。
那边是,曾经叫很多人类闻了风便丧了胆的处所。
走在走廊上,他吸了吸鼻子,不由皱了眉。
昨夜又下雨了。
“出去候着,他如果来了就说我身子不舒畅。”她的声音穿过被褥灌入他的耳里,音色有些沉闷,在他听来,却尤其清楚。
他穿过庭前花圃,将最火线的大门敞开,站得笔挺,合目静候,就仿佛一尊着了色的石像,在晨风中寂静,守着身后的府邸。
当然,这众生的说法,可不包含他们。
“啊,这就过来。”
“霜镇的镇长。”柏森顿了顿,继而道:“近段时候他来得频繁,仆人是不是也该见见?”
“仆人。”他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系好,侧身却见自家仆人还是着着睡裙靠坐在床上,一双眸子微微合着,仿佛是没能睡醒,不由眉间微蹙。“马蹄的声音近了。”他顿了顿,随后合眸低头道:“柏森已经闻声了。”
柏森眉间又是一拧,神采微变,开口便想辩驳,却听身后话音一响。
麦隆进步调子应了一声,朝身边侍卫一使眼色,抬腿便迈入了天井。
“麦隆伯爵这话可就不对了。”转头,却见一黑袍魔族站在本身身后,端其身高,莫约八尺不足,广大的衣帽几近遮下了对方的面庞,就算是没被粉饰的处所,也被一团黑雾所袒护。
来了。
“伯爵大人,请。”见状,柏森扬起嘴角,朝着他合眸鞠躬,伸手朝里做了个“请”。
望着那老树,倒还生得苍翠,没有半丝半毫的枯萎之态,就仿佛这光阴,虽伤了众生,却唯独放过了它。
“您该起床了。”
“请。”
听言,她不由眉间一皱,将身子往下挪了挪,不耐烦地冷声道了句:“不见。”
“还请仆人洗漱换衣。”
再听对方音色,只觉浑厚粗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霸气之感。
嵌于石缝绣于叶纹,总该有个地儿,埋没着两世交叉的路口。
“好,好。”麦隆嘴里应和得倒是利落,内心却又隐觉不安,不由侧头唤了那驾车的侍卫一声。
“哪有哪有。”见对方出来,麦隆刹时便变了脸:“能得君主大人亲身驱逐,鄙人甚是幸运。”
他晓得这就是他家仆人,只如果披了那件袍子,管你是男是女高矮胖瘦,都会在一件黑袍之下变了一个模样。
见对方走近,柏森再次哈腰施礼,嘴角浅笑不减,行动腔调更是不厌其烦。
只是,那处所,一旦去了,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魔界。
“伯爵大人。”那侍卫不明不白地被唤了过来,不由得开口想要扣问自家主分启事,却见他额上尽是细汗,只好作了罢。
“不必了。”听他这话,柏森眉间波澜一晃,继而规复安静。“仆人不喜好被打搅。”他再次施礼:“不美意义中间,恕柏森失礼。”
“外头风大,里边细谈。”语毕,见那黑袍魔族回身往里走。
“全随君意。”黑袍魔族笑了一声,回身便朝着府邸的大厅走。
有的吧,或许。
“仆人。”
传言,若来到天下的另一端,定可望到毕生难忘的好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