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好景不长,这高平长途跋涉而来,身子本就虚着没养返来,摊上郑桂儿是个浪没边儿,日里夜里勾着他做事,不顶用了便塞个药丸子与他,先时一颗,后不大顶用,便吃两颗,如此一个月下来,如何受得住,仲春里来,到三月高平身子更加虚上来,面黄肌瘦,没甚么精力不说,夜里干那事儿也渐次不成,被郑桂儿愤恨烦了,把他赶到外院,内心又惦记起柴世延来。
老夫倒是个心善,又想起郑桂儿刚头那眼色,若这般放了高平出来,不定就赶了出来,便扯着他去了中间门房里,去井台边打了半桶水来,让他洗了手脸,换过一身衣裳,才引着他出来。
那高平躲躲闪闪摸到了堂屋里,刚撩开外间帘子,蓦瞧见外间炕上睡着一小我呢,虽无灯,可玉轮亮儿从窗子透出去,也瞧分外清楚,把个高平吓,几乎破了胆儿,忙着趴地上,半日见炕上无动静,才略缓过神来,也不敢站起来,地上爬到里间,正要起来,忽听外间一声咳嗽,又把他吓得趴地上,却听出外间恰是那婆子,内心才略定下了。
想到此,便也未如何,且容他榻上睡到了天蒙蒙亮,才踹了他一脚道:“还尽管挺尸,真当这里是你家热炕头了,还不去,过会儿小厮婆子起来洒扫,瞧你躲去那里?”
这高平倒有些心计,便扯了个谎:“不是他家甚么人,是路过这里,传闻他家开铺子当东西,银钱有些不凑手,想去当几样东西来。”
那老夫道:“你是外村夫,说与你也无妨,我们这高青县,有个头大阎王,便是东头街当柴家大爷,爹娘丧了,留下家资千万,手里铺子谋生不知多少,赚得金山银山,任他一小我胡为,谁来拘管他,人生魁伟端方,又习得一身拳脚工夫,与那县太爷沾着亲,高青县里谁敢惹他,成日里院中走动嫖粉头不说,喜勾那些轻浮妇人,偏巧高家老头家里便有一个,高老头一命呜呼,丢下个十七八孀妇,芳华幼年,如果守得住,不知怎跟柴家这位活阎王勾一处,早睡到一个被窝去了,先头还知避讳避讳,现在大街上就拉扯着去呢,今儿晌午老夫赶车从西街过,正瞧了个满眼,那郑婆子为着拉男人去,坐地上使泼撒欢,倒不知她闺女怎就这般缺男人入捣,真真也不怕人笑话。”
那婆子内心欢乐,忙让人扶他起家,坐一边儿看茶,这高平也有眼色,早瞧见劈面屏风后有小我影儿,灯影儿打屏风上,瞧真真儿,只瞧那窈窕身材儿,高平身子都酥了一半,想这孀妇既是个轻浮性儿,怎不爱俏儿,更加拿捏起姿势来,坐那边。
柴世延执意要去了,郑桂儿那里拽得住,眼睁睁瞧着柴世延没了影儿,满口银牙几乎儿嚼碎,暗道,柴家这个大娘倒惯会好人功德,现在便罢,且由她,待今后本身进得府去,与她都雅他。
寿安那小子伏他耳边道:“你是没瞧见二娘阿谁妹子,真真生白净斑斓,比我们府这位二娘可强远了,说句没国法话,若当初是二娘这个妹子给爷收房里,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呢,特别那双眼啧,啧,瞅着就勾魂。”被安然踹了一脚道:“细心这些话儿传到大娘耳朵里,打你一顿板子都是好,胡乱编排甚么,还不去 。”
思及此,忙着起家奔高家门上来了,看门老夫倒还认得他,让他门垛板凳上坐下候着,老夫出来报信儿。
便劝她女儿道:“要说你也该听娘一句,虽当初把你嫁进高家配给高老头,有些对不住你,可你也知,没了你爹,我们娘俩儿孀妇赋闲,如何度日儿,高老头虽说年纪大些,好歹有这份产业,吃穿不愁,跟前丫头小厮也有几个,怎不比家里挨着强些,便他没寿命死了,另有这份家业呢,不愁吃喝银子,非去盼望柴家高门槛做甚,依着娘主张,既他冷了心,你也莫一条道跑到黑了,寻个妥当男人招赘出去,两伉俪守着铺子谋生过舒坦日子,比甚么不强,何必与人家为妾,倒不自。”